姜芷妤將藥碗放下,便悶不吭聲的從屋子里出來了。
沈槐序剛要喊她,自門縫里瞧見另一道身影,話音卡在了嗓子里。
姜芷妤兩人也沒走遠,就在沈槐序書房門前說話。
“都知道你出手大方,那些來吃酒的便想占便宜,說是也不必另去搬酒了,就喝你送來的那壇子便是,鄒氏也知道你送的是好東西,心里有算計,想著去放起來,但梁叔卻是做主將那壇子就開了封。”許清荷緩緩道。
姜芷妤悶了會兒,問“小司哥哥呢”
“他倒是有心攔,可那是他爹,哪里攔得住。”許清荷說著嘆了聲氣。
梁小司當時都生氣了,可那桌上坐著的,皆是長輩,除了梁武是他爹,旁的人也得喊叔叔伯伯,長輩做主,小輩焉能插嘴便是瞧見他面色不虞,也只當是小孩兒,絲毫不當真,還得打趣幾句小氣。
再者,姜芷妤的心思,梁小司怕是也不知。
可許清荷縱然理解他,此時心里也免不得生些埋怨。
聽得兩聲細細的抽泣,許清荷輕聲哄道“別哭阿妤,我給哥哥寫家書,讓他回來時替你帶一壇補上,可好”
許清荷的兄長在岳麓書院求學,去歲帶回來一小壇子湘江的桑落酒,姜芷妤嘗過,很是喜歡。
姜芷妤吸吸鼻子,矜持道“別了吧,怪沉手的。”
許清荷倒是不以為意,“他坐馬車,哪里就沉著他了,哥哥七月會回來一趟,我早些給他去信,省得耽擱。”
“好”
許清荷回家了,姜芷妤折身回去沈槐序的屋子,去拿藥碗。
某人一本正經的靠在床上,坦然自若,仿若方才趴在門上偷聽姑娘家說話的不是他一般。
沈槐序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她的眼睛,“怎么又回來了”
姜芷妤撇撇嘴,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憐的可憐蛋兒,告狀似的道“沈槐序,你那日白賣力氣了,一壇子酒,你我都沒喝到。”
沈槐序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附和一句,“真浪費。”
姜芷妤煞有介事的點點腦袋,不吝夸贊道“沈槐序,你好像順眼了些。”
沈槐序眼皮一跳,面無表情瞅她“我謝謝你。”
夜半,一道厲聲如驚雷,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梁嬌嬌散著頭發跑過來時,便見鄒紅只穿著肚兜在她哥哥屋子里。
梁嬌嬌懵了,好半晌,咽了咽口水,小聲“哥哥”
話音剛出,毫無防備的被推到了一邊,繼而響起了鄒氏的尖叫聲。
逼仄的屋子里,酒氣熏人。
梁小司赤著上身,穿著條半舊的中褲站在床邊,滿臉怒容。
鄒紅則是縮在床尾,大片的肌膚袒露著,赤紅的肚兜惹眼,掩面小聲啜泣。
她不適合這般姿態,不會讓人覺得楚楚可憐,惹得人憐香惜玉,倒是惺惺作態的模樣讓人作嘔。
本跟在鄒氏身后過來的梁武,瞧著這境況,連忙避到了門外。
鄒氏瘋了一般的哭喊著捶打梁小司,“你怎么能她是你小姨啊”
梁小司臉色發青,咬牙道“我沒碰她”
他今夜不過是比平日里多吃了兩杯酒,察覺醉了,便回來歇下了,哪里知道鄒紅是何時來得他屋子
手臂碰到什么,倏然驚醒,便有了那驚醒眾人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