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姜的成長環境很爛,擱在敏感的人身上,大概已經被原生家庭壓得喘不過來氣,但她足夠樂觀,所以過得精彩。
趙士獻了解她,不敢逼得太緊,怕她狗急跳墻。于是他開始說軟話“我們只是敘敘舊,別人有什么可誤會的。”
應姜冷淡地覷他“還是不了。”
應姜性格中熱情的成分居多,跟你關系好的時候,一個字都不會讓你掉在地上,無傷大雅的小摩擦,她拿得起擱得下,甚至在社交中會為了體面愿意維持表面和諧,可一旦翻臉那也是真狠心,好似過去那些默契的相處都是假的,從不委屈自己。
場面就這么僵住。
梁坷桐全程關注著他們的動向,視線不避嫌地在兩人間來回轉,把他們的關系猜了五六七八種可能。
靳西岳詫異于事情的發展,偏頭朝應姜看了眼。
姐姐就是這點好,內心強大,不會內耗。你看,她說完話把身子一轉,壓根不受影響。
梁坷桐看戲看得太頭投入,把剛調好的酒順手推到靳西岳面前。靳西岳搭了把手,挪到旁邊,給應姜“這杯是你的。”
應姜隨之望過去,酒漿是淺青色的,應該是加了奇異果汁,厚厚的一層咸奶蓋上撒了一小把鵝黃色的桂花。
靳西岳手指被玻璃杯外壁蹭得濕漉漉的,冷意刺骨,梁坷桐這是擱了幾塊冰啊。靳西岳手指縮回來,多嘴問了句“姐姐能喝冰嗎”
應姜這一刻什么晦氣的趙士獻什么未婚妻小三紛紛拋在腦后,這聲“姐姐”叫得太乖了,應姜聽得心癢癢的,眉心微跳。
她應時,尾音是飄的,轉了百八十個彎“能啊。”
趙士獻仿佛才注意到旁邊有人,還是跟應姜有關系的人。他了解應姜,知道她對異性感興趣時是什么樣子的。
在工作中就能看得出來,應姜掌控欲強,喜歡以自己為中心做計劃,當然這不能說她目中無人,應姜這人有自己的一套社交手段,公司里上至年會上才能見一面的公司董事,下至公司的安保人員和打掃阿姨,她都能處得來,饒是面對在工作中針對過她的同事,也可以很灑脫地做到對事不對人。
話說回來,趙士獻絲毫不意外應姜到南京不到兩個月,便談了一個弟弟。和日常社交一樣,她談戀愛也很有一手,幾任男友都是弟弟型,好拿捏,好掌控,活力四射能情緒價值,她也能從其中獲得支配管教的爽感。
應姜在公司項目上剛冒頭時,有眼紅的同事為了尋求心理平衡拿她的出身做文章,說山旮旯出來的土雞,在北京無靠山無資源的,要不是長得漂亮,得了公司高層的青眼,能有這機會趙士獻的確自詡是她在公司的保護傘,但這話自個兒心里想歸想,聽別人說,還是覺得刺耳。趙士獻是一邊想把她當個花瓶束之高閣,一邊又聽不得旁的什么人說她是個花瓶。
她的皮囊是能為她謀福利,但不能否定她本身天花亂墜的口才和觸底反彈的魄力。有些項目,就是只有她能啃下來,別人誰都不行。
“新男友”趙士獻有些眼熱,話里置了氣,深深地瞪了靳西岳一眼。
這么年輕一小孩兒,比起他,要權,沒有,要社會地位,沒有,要錢,也沒有。哦,家境應該不錯,但也說不準這身行頭是應姜給他置辦的,應姜談起戀愛來,對小男友一向寵得不行,花起錢來從來不手軟。應姜應該是他見過活得最瀟灑的北漂了,住著北京三環的大平層,開著幾十萬的代步車,一個月十幾萬的績效不用接濟家里全當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