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今晚的靳西岳格外好說話,應姜問什么他答什么,也會主動拋問題給她,對另一個人好奇,便是一個良好的社交開端。
但這個有關景茂的問題問出來,靳西岳身上剛被調動起來的活躍因子肉眼可見的平息。他嘴角微動,吐了口氣,說“不去。”
應姜見狀,覺得秦墨的這個安排大概是單方面的。
但靳西岳的排斥遠超于她的預料,就好像他對這件事最初的發起者有什么很強烈的感情似的。
這復雜的反應,讓應姜開始重新思考、定義他們的關系。
“ok,不會問你第三次了。”她說。
應姜果斷撇清和反省的語氣讓靳西岳覺得自己可能太強勢了,畢竟她是好意。一兩秒后,靳西岳主動緩和氣氛“沒事,是我的原因,暫時不想工作。”
應姜沒執著這個話題,自顧道“那接著之前的聊,你為什么說你家人騙了你。”
要是先前應姜追問,靳西岳大概不想說,但此刻,自己想盡快地結束“為什么不去景茂工作”這一話題,竟覺得之前的話題不是不能跟應姜聊,雖然這兩個棘手問題的的原因是相同的。加上應姜飽滿豐盈的精神狀態,頗有一種,既然你遇見我,你這事我就管定了的氣勢,令人信任。
身后的嘈雜與喧鬧與他無關,靳西岳沉默片刻后,緩聲開口“姐姐,你看過楚門的世界嗎”
“看過。”應姜作洗耳恭聽狀。
靳西岳一雙長腿大喇喇地隨意擺在桌下,他們間是有五六歲的年齡差,可二十出頭的靳西岳已經是成年人體型,站起來挺直腰桿,比應姜高了快一個頭,男性群體的身體力量遠優于女性。但一對上應姜那雙不論陰天下雨暴雪寒風始終跳躍著熊熊火苗的眼睛,靳西岳剛握住的主動權再次拱手讓出,他垂了垂眼皮,語調平緩如夜市上空寂靜高遠的夜幕“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周圍人都在演戲,和睦的父母并不和睦,圓滿的家庭并不圓滿,雖然他們用謊言和演技制造了無數的溫馨,都表現的、也確確實實很愛你,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所謂的和睦親情都是虛假的,只有你深陷其中怡然自得,傻子一樣。你會怎么辦”
一個人輕易自揭的傷疤,是未來受制于人的把柄,脆弱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工具。這個社會太險惡,人性血淋淋地不講情分。
應姜沒有制止,她從這一刻起,往后很長一段時間,變相地揮霍著少年人的信賴。
但兩個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已經是很久以后的事。
此刻應姜眼睛明亮,十分真誠地說“那我得多幸福啊。”
靳西岳被這個回答怔住,他突然有種預感,自己注定被這個姐姐救贖。
有厭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