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就換人,讓同僚來管晉王,他實在是受夠了
經歷了這么一遭過后,丁蒙早已意識到了再不能于晉王面前擺一點兒譜,但凡他要拿捏侍郎的身份,晉王便會以含嘉倉一事嘲諷。對比先前晉王弄丟了稅糧的賬目,含嘉倉的錯顯然更為嚴重。稅糧賬目各地都有記檔,丟了還能補;糧食被糟蹋了還賣不出去,戶部上下每個人都難辭其咎。
他們確實沒臉嘲笑晉王。
丁蒙忙到最后,漸漸力不從心起來,他偷偷瞥了晉王好幾眼,發現晉王竟然一點兒沒有不耐煩,還在教幾個小吏要如何給陳糧分類。至于陳化糧,雖然人不能吃但也得存好,日后看看牲口能否食用,或者還有別的用途,總不好都浪費了。
這也跟從前不一樣,從前晉王可沒有這份耐心,難道是從刑部大牢走了一趟之后徹底洗心革面了如今的晉王如今除了一張嘴可惡,行為舉止倒是挺正常的。若是他能一直如此,自己也不至于容不下他。
臨近傍晚,二人才乘坐馬車回了京城,進城之后,還不巧地跟另一輛馬車相撞。
裴元珩累了一天,馬車被迫停下之后,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躁意。
丁侍郎也不遑多讓,他這樣的高官在戶部也算是養尊處優了,像今日這等體力活基本沒做過。好容易到了城門處還得跟人碰上,丁蒙煩不勝煩地掀開簾子“哪個不長眼的敢不讓路”
不知道這是戶部的馬車
車夫為難道“貌似是太子殿下。”
丁蒙瞬間收起不耐的神色,躬身下了馬車,并且回頭示意裴元珩趕緊下車行禮問安。
裴元珩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兩下,這狗腿子
丁蒙沒等動靜,跺了跺腳,決定先去請罪。
得知晉王與戶部侍郎在此,裴元璽倒是先一步掀開了車簾,只瞧見了丁蒙下了馬車,他那位好弟弟卻還無動于衷地坐在馬車上。
林玉章坐在未婚夫身邊,見狀蹙了蹙眉“這晉王也太囂張了,竟不下車與你問安。”
近來裴元璽公務繁忙,甚少陪林玉章,今兒特意抽出一日與她游玩,本是盡興而歸,沒想到回去前偏遇上了一個不討喜的。
裴元璽冷笑“他自小就囂張。”
這才是讓裴元璽最看不懂的地方,他不明白,裴元珩既無寵愛也無身份,他憑什么能目中無人,不將自己這個儲君放在眼里裴元璽更想不通的是,明明自己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般,可為何每每都讓裴元珩逃過一劫
丁蒙已經過來問安了“不知太子殿下駕臨,方才車夫多有冒昧,沒有傷著殿下吧”
“并無,丁侍郎今兒去了含嘉倉”
丁蒙不想太子殿下對他這么關注,周身洋溢起喜悅“多謝殿下記掛,今兒微臣確實領著晉王殿下去了含嘉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