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青豎起一根手指,搖晃道“不行,不夠。”
鄭霆聲下了結論“林生,你真的喝醉了。”
“才多少。”
林冉青急于認證自己的酒量,拍拍吧臺臺面,指著一臉“我什么都沒看到”的酒保說“你說,我平常是不是能喝好幾杯”
酒保面露苦色。
鄭霆聲把他的手抓過來,咬牙切齒地開口“我寧愿你是醉了。”
“林先生好像之前喝了幾杯。”酒保湊過來小聲報告,“在一層喝的。”
鄭霆聲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
“下次他來,不許讓他去一層。”
說完,他又仔細考慮了片刻,才揮揮手,“算了,他想去就去,只是不要讓他喝太多。”
才幾杯就喝成這個樣子。
怪不得紀明揚那小子混跡酒場,卻從不哄他喝酒,果然是重情重義的青梅竹馬。
“鄭生,痛。”
林冉青嗚咽,就差抱著鄭霆聲的手臂了。
沒有人可以拒絕林冉青。
就算是鄭霆聲也不能。
他屈服于青年通紅的眼尾,一手觸上冰涼的肌膚。
人的身體是很容易溫暖起來的。
林冉青感受到了一股從來沒有的暖意。
是他穿再多衣服也沒辦法擁有的體溫。
“鄭生的手一直這么熱嗎”
林冉青很疑惑,他也不是沒跟別人肢體接觸過。
但鄭霆聲的手是真的很熱,比紀明揚和莫稚宜的都暖和。
“因為你太冷了。”鄭霆聲的聲音很緩慢。
大概沒人知道,叱咤錦城的至暉資產主事人,居然會在一個普通的晚上,在一間普通的酒吧里,充當某人的“暖手寶”。
他們就這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等臺上的歌手唱完了經典粵語歌單,林冉青的酒就醒得差不多了。
“多謝鄭生幫忙。”
清醒后的林冉青,聲音里不再帶著那點黏膩的依戀,便似輕盈的晚風,清冷地拂袖而去。
其實,林冉青覺得自己一直很清醒。
他只是借著酒勁,在明知不應該和鄭霆聲有任何肢體接觸的情況下,壓抑不住內心的沖動,做了這么離奇的行為。
“你謝我太多次。”鄭霆聲挑眉,“聽也聽膩了。”
林冉青輕笑,讓酒保送來便簽和簽字筆。
“那我送鄭生一個謝禮吧。”
說完,林冉青就在紙上刷刷寫了幾個字。
鄭霆聲坐在吧椅上不動如山。
說來也是,金銀財寶他都有,自然對“謝禮”,沒太大的關注。
林冉青把那張紙交到鄭霆聲手上。
借著昏暗的燈光,鄭霆聲念出了那一行字“三月十五,萬立非萬花拍賣展”
林冉青笑著歪歪頭,“上次鄭生說喜歡的那盆鳶尾,就是這場拍賣會的拍品。”
林冉青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
他明知道林湖昀會邀請鄭霆聲,卻偏要提前把消息告知鄭霆聲。
為什么呢
林冉青自己也不清楚。
“鄭生會來嗎”
男人沉如夜色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林生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