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波跟傅熾撕破臉之后,面上云淡風輕,晚上幾乎天天把云三他們叫出來陪酒。紅的不行,白的不夠,啤的不帶勁,最后混著喝到昏天黑地。
更重要的是顧斐波他自己還不喝,讓別人喝,說第二天早上還有工作,宿醉腦子不清醒。后來抱著杯溫牛奶,一抱就是一整個上半夜,邊喝邊拐著彎的諷刺,到了凌晨三點準時就走因為要保證每天最基礎的三小時睡眠。
這期間不附和要被罵啞巴,附和第二天準要被下個絆子。
反正不好伺候,但還不能不伺候。
顧家是希德05星的頂級豪門,碾壓級的龐然大物,而顧斐波是顧家獨子,在這群二代里更是t0級別的巔峰存在,云三必然不可能得罪。
更何況他倆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稱得上是青梅竹馬,怎么都不想顧斐波再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耗著。
旁人也附和,“沒必要沒必要。顧大你真想出氣,兄弟們給你打一頓丟河里得了,沒必要再回頭惡心自己。”
“你喜歡哪一款,清純高材生,暖心綠茶,妖艷御系,男女都有。顧大只要你開口,我立馬給你安排。”
輕飄飄的眼神從傅熾身上掠過,沒有明顯的冒犯感,說出的話卻輕蔑異常,“森林里茁壯健康的樹那不應有盡有,一棵歪脖子樹不如早點砍了丟掉,浪費養料。”
“是啊,是啊。我這還有好貨色,你想什么時候見什么時候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隨叫隨到,還干凈得很。”有人影射傅熾一個婊子還裝清高。
“可以。”顧斐波瞇眼笑。
眾人喜出望外,傅熾不自知地松開咬死的下唇,捏著褲縫的手又緊了緊。
看著顧斐波的眸子里沒有玩笑的意思。
他抓住了自己的褲縫,又松開。
抓住,松開。
抓住。
松開。
他扭頭,準備離開。
在他即將踏出門檻的那瞬間,顧斐波重復了一遍,“我說可以。”
旁邊笑得東倒西斜的眾人頓時像被美杜莎石化的雕塑,還沒出口的笑聲卡在喉嚨里,室內頓時安靜,只能聽到中央空調運轉的聲音。
“驗貨。”顧斐波把茶盞輕落在桌上,好整以暇,漆黑瞳孔里不掩揶揄,慢條斯理重復了一遍,“我要驗貨。”
“去酒店。”
“在這。”
少年攥緊自己洗褪色的牛仔褲中縫,骨節泛白,掃視著全場的人,沉默良久,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神晦澀,“去酒店房間。”
“沒錢開房。”顧斐波攤手,一雙丹鳳眼略有些無賴,“就一百萬,開了房就沒了。”
“你讓他們出去。”
顧斐波坐在椅子上仰視著他,半晌沒說話。
兩人在門口僵持著。
傅熾咬牙,“顧斐波,你讓他們出去。”
顧斐波慢條斯理地笑了笑,他說,
“在這驗。”
“或者出去,”
“我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