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波臉上揚起的笑,傅熾見過很多次一般這時候,他的右嘴角往往會翹的高一些,帶著點不自知的散漫,眼底卻又是足夠篤定的信念感,那是對實力的絕對自信。
滿腔的火就那么莫名奇妙地滅了,傅熾整個腦袋被顧斐波控制在懷里。柑橘調混著洗衣液的清香,曖昧不清的馥郁酒味在二人間彌散,他們對視,在心上人琥珀似寶石的眸子里看見的自己的影子。
他們之間是近到能數清睫毛根數的距離,像被蠱惑了似的,傅熾忍不住地低頭,貼近一點,再近一點。
距離在不斷拉近,視線直勾勾地咬著彼此,眼神拉扯交織像是蜂蜜罐里拉絲的糖漿。
近到毫厘之際,顧斐波沒有動,沒有離開,沒有后退,也沒有松開后頸控制自己的手。
傅熾睫毛輕顫,像是蝴蝶撲棱,紅唇微動,想要吻上去。
“我們的關系五年前那天就結束了,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戛然而止。
微垂的眼睛忽地張開,傅熾猝不及防一怔,想要再仔細地看顧斐波的眼底,試圖捕捉到一絲絲輕微的不忍或是掙扎。
沒有。
什么都沒有。
只是固定在原位,眼神漠然。
連躲都沒躲。
他拒絕了。
面色平淡,陳述事實。
他認真的,說的是真心話。
毫無波動,毫無不舍,毫無愧疚。
就像五年前拒絕自己那樣。
再繼續下去那就是犯賤了。
轉瞬即逝,理智回籠。
傅熾緩緩伸手抓住顧斐波卡在他后頸的手臂,用力甩了回去,慢慢直起身子,“我想顧先生應該知道,出來混除了要講證據,還要講背景。”
顧斐波禮貌歉笑,“傅總不過是想玩游戲罷了,s級制作和宣傳費我也不要。”
垂下眼又輕聲補了一句,“能跟您玩得這場游戲,我就很開心了。”
傅熾沒有理他,只是沉默地穿上掛在椅子邊的馬甲,平靜地扣好最后一粒扣子,離桌的時候轉頭陳述事實,“顧斐波,你好像忘了。現在這場游戲,我說開始,就會開始,我說結束,才能結束。”
旁邊的侍者非常有眼力見地給傅熾遞上醒酒茶。
“不用。”傅熾抬手拒絕,提著西裝外套走出了人群,坐進沙發角落里。
盛延澤見狀示意侍者給顧斐波順帶拿一杯。
顧斐波看著盛延澤的小動作,笑著說了聲,“謝謝盛總。”
厚酒瓶底砸在茶幾上的聲音像是驚雷,原本議論紛紛的人群剎時噤聲。
顧斐波一邊端著醒酒茶慢悠悠地喝著,一邊不動聲色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間隙望向坐在陰影里的傅熾。
領帶不知什么時候被他扯松,面前放著一瓶新開封的白酒,他拿著香檳杯一杯一杯接著灌。
顧斐波用眼神示意盛延澤去打斷。
盛延澤跟著他的視線去探,觸之即收,低頭理牌,真把自己當荷官用了。
游戲已經結束,傅總已經下場,除了幾個研究牌面有沒有玄機的觀眾,幾個跟資本圈子的圍上盛延澤低聲笑罵恭維,關系好的調侃他發牌技術不錯。
“不是,真運氣,我哪有這出千技術。”盛延澤笑著罵回去,心下松了口氣,讓人群形成自然的包圍圈,把自己從這倆怨神面前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