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了。
他這輩子沒做過什么壞事,以后也打算一輩子做好事,求求不要把他在乎的東西,全部都奪走。
周煜林就那樣抱著心愛小狗的尸體,窩在陰暗的角落里,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關那邊傳來聲音,隨后客廳里的燈被打開。
靳修臣走進屋內,沒瞧見人。
他還以為周煜林沒回家,正要發脾氣,視線一轉,這才瞥見了角落里的人。
靳修臣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他穿著拖鞋走過去,站在周煜林身后,居高臨下道
“只要你答應我,不再跟靳修竹見面,我就原諒你之前騙我的事兒,也幫你在公司澄清。”
說完后,靳修臣挑著眉,忍著耐心等了會兒。
他都放寬條件了,不要求周煜林跟那人絕交,只是不再見面,這個臺階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該識趣兒了吧。
周煜林卻始終那樣坐著,沒什么反應。
靳修臣垮起臉,用膝蓋很輕地撞了他一下“跟你說話呢。”
周煜林還是沒理他。
靳修臣耐心耗盡,伸手用力推他的肩膀“以前催命一樣催我回家,我回來了你又這個樣子,甩臉子給誰看呢。”
周煜林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
靳修臣這才發現,他懷里抱著一只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又是這只狗,過年那回吵架就是因為這只狗。
靳修臣沉著臉,伸手就要去抓他
周煜林突然暴起,推了他一把。
靳修臣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了地上,背還磕到了柜子的棱角,疼得他齜牙冒冷汗。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周煜林“你推我你竟然對我動手”
周煜林沒理會他,抱著伴伴起身就走,又想起什么,折返了回來。
靳修臣氣昏頭了“不許走”
周煜林看都沒看他,拿上狗窩里伴伴最喜歡的玩具熊,直接錯身越過男人。
靳修臣索性拽著他一拉,又一把搶過那個玩具熊,隨手就扔出了窗外,然后惡劣又挑釁地看著他。
就好像一個,用惡作劇來吸引家長目光的頑皮小孩。
這個過程中,周煜林被他扯得踉蹌,懷里的伴伴太重了沒抱穩,被摔在了地上。
周煜林怔了下,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終于像是沖破泉眼的瀑布,鋪天蓋地地爆發了。
下一刻,他紅著眼撲向靳修臣“你還回來干什么你滾”
靳修臣挨了他的拳頭,火氣騰地躥起來,直接跟他扭打在一起“該滾的是你這房子是我的他媽的,發什么瘋”
周煜林朝他吼“不是不是你的這房子是臣哥買給我的是我跟臣哥的家”
“你是誰,你滾出去”
靳修臣愣了下,結果在他愣神這一瞬間,又一個拳頭揮到了他臉上。
頓時他像頭氣瘋了的獅子,不顧一切地開始反擊“別他媽發神經你是不是瘋了,你看看我是誰”
周煜林完全不聽他的,只一個勁兒地說“臣哥不會冷暴力我,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不管,不會讓我受那種不明不白的委屈和氣,不會扔掉伴伴最愛的小熊”
燈光下,青年那張清俊英秀的臉上滿是淚水,那雙溫和的眼睛,紅得一塌糊涂,滿含破碎和痛苦。
那么漂亮的眼睛,被絕望填滿時,讓人看著心都碎了。
周煜林想起一個人在手術室里的絕望,想起這人施加給他的所有委屈,終于壓抑不住,哽咽出來
“你是誰啊你到底是誰我寧愿臣哥已經死了”
靳修臣要揮落的拳頭,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僵硬地定在了空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