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白只覺得好笑。
走
一個私生子走到哪里靠的不是葉家的花銷。
倘若真要走,真這么云淡風輕,真這么有骨氣有氣節,一早就該不來,何必專挑一場家宴出席,現在鬧得人盡皆知他是葉家新獨子,目的已經達到。
“你不許走,你是我的兒子,住在這里是理所應當誰走都不該你走”葉董事長也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會容許自己的臉面被孫子踩在腳下。
葉聿風聞言,雙目赤紅,“好啊,那爺爺的意思是我該走了好啊我走就我走你們求我我也不會回來”
葉聿風要走,沒人攔得住,葉老太太被氣得頭昏,一眾妯娌兒媳扶著她上樓休息,其余幾個葉家旁支的叔伯輩仍坐在會客室里,鄭秋白亦然,他還想多看點上輩子沒見過的熱鬧。
叔伯們客套,葉靜潭仍是一張死人臉,他輩分也算大,擺譜也沒人敢說什么。
眼看話題該落到生意上的事情,葉董事長看見了乖巧待著的鄭秋白,道“靜潭,那邊是聿風的哥哥,秋白,你們兩個年紀差不多,帶靜潭去四處轉轉,聊一聊。”
這是明晃晃地支開鄭秋白和葉靜潭。
鄭秋白無所謂,他本身就不是葉家的人。
但葉靜潭這嫡子心底如何陰沉翻涌,就說不準了。
鄭秋白帶著葉靜潭出了會客室,后者雖然比他高,但身形瘦削,臉色蒼白陰沉,只能算小有姿色。
鄭秋白不懂什么叫做主角的蛻變美,也不懂這種陰沉瘋批有多吃香,他只覺得,看這身板,當年要是換葉靜潭被推下樓,死的得比他早。
過分的打量叫葉靜潭輕輕蹙眉,涼颼颼睨了鄭秋白一眼。
這眼神鄭秋白該很熟悉,因為在他恬不知恥追愛時,葉靜潭常常是這樣看他的,好似在看死物的漠然。
鄭秋白有樣學樣,彎起的眼梢里溢出輕蔑與諷刺,他眼睛有神,比葉靜潭的死魚眼直白了太多。
葉靜潭默然,“你和葉聿風關系很好嗎怎么你一個外人要為他出頭”
“你和我誰是外人”
“我知道你,你不是葉長流的兒子,你是他情人帶來的。”葉靜潭直接道“你比我更不該出現在這個家里。”
“我當然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家里,”鄭秋白不疾不徐,“因為這從來就不是我的家。”
葉靜潭一愣,他沒想到鄭秋白這樣坦蕩。
鄭秋白繼續道“不過你區區一個私生子,這么快就把這里當家,我是該說你心大無腦,還是該理解為你早就別有用心”
“你罵我”葉靜潭抿唇。
“哪句話是罵你私生子婚外情的產物,不就是私生子心大無腦是我在夸你活的單純,別有用心是我在夸你足智多謀,哪里罵你”鄭秋白唇紅齒白,牙尖嘴利。
葉靜潭被這一番鬼話連篇噎住,他盯著鄭秋致的臉,平靜的心緒真生出幾分火氣。
正當他準備和鄭秋白好好辯論一番時,一個染著黃毛的男人找了來,“老板”
阿良一看到這暗流涌動的場面,立馬隔在了兩人中間,后腦勺都透露著對葉靜潭的提防,順帶將不停作響的翻蓋手機交給鄭秋白,“老板,有人找。”
鄭秋白低頭看了眼,八位數的號碼,是座機。
他摁下接聽鍵,對面道“請問你是霍峋的家屬嗎”
家屬
鄭秋白毫不猶豫“我是,有事嗎”
“我們這里是橋東區東崗派出所,麻煩你走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