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鄭爺抄起東西一看,紙盒子上印著個呲牙笑的金發洋人,正中央是碩大的品牌名,鄭秋白讀了一讀“narisen”
那利森是如今京市百貨商店里的熱門海外品牌,其王牌產品,是一臺售價近三千塊的進口壁掛式吹風機,宣傳靜音柔風,連女士燙染的波波卷都能吹的絲滑如綢緞。
得知這件事的霍嶸不可置信,他這弟弟,連家里人都沒送過禮物,“這小白眼狼”
“這不是禮物。”鄭爺覺得,這是霍峋對他浴后濕漉漉的頭發,忍耐到極限了。
“他還沒有回來的打算嗎”
“沒有,他在我身邊干的不錯。”估計股票事業也不錯。
霍嶸嘆氣“我大哥說,要是再這樣下去,就給他找個媳婦,綁回來成家。”
“為什么是成家”鄭秋白問。
“我大哥覺得,男人不懂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沒有承擔責任,家庭就是責任。”
“他才十九歲。”
“我爹媽十九歲就有我大哥了,我大哥十九歲也有我嫂子了,我家祖傳早婚早育。”
聞言,鄭秋白對霍峋十分憐憫,但如果霍家真的派人來綁人,他也沒辦法,最多只能提前通知,叫霍少爺抓緊跑路。
掛斷霍嶸的電話,金玉庭的大堂經理打來了,“老板,葉少爺來咱們餐廳吃飯了,說要見您。”
“葉少爺”鄭秋白下意識以為是葉聿風,可轉念一想,葉少如今應當在港灣上課,詭異的,他想到了一個不太妙的名字。
果然,經理又補充道“是葉家那位新少爺。”
葉靜潭。
“我沒空。”
“我也是這樣回他的,”經理為自己窺探到老板的反應而得意,“他還留下了一張請柬,是葉家的晚宴。”
上輩子可沒人給離開葉家的鄭秋白送請柬,這輩子倒好,葉家兩個少爺主動邀請他去。
鄭秋白最終沒有拒絕,因為葉聿風太煩人,每天晚上致電來哭嚎,也因為金玉庭的拍賣會在即,又關停這么多天,鄭秋白需要一個在名流圈露臉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葉靜潭來是包藏什么禍心,但鄭秋白不覺得這汲汲營營的人會選這樣重要的日子找他的事。
不過阿良不在,和鄭秋白去晚宴的只剩下霍峋。
好在定做的西裝有正式場合的款式,靛藍色的正裝被霍峋套上,比阿良跟在鄭爺身邊相稱。
路上,霍峋一向話少,就好像他全然不好奇似的,到地方給鄭爺開車門時才問“這是哪”
“葉宅。”
“你家”
鄭秋白抬手幫他正了正脖頸間的領帶,撐起待人接物的假笑,“你忘了,我姓鄭。”
迎客的葉伯見到他,問“秋白少爺,您來了,聿風少爺還沒到,家里都聯系不上他,您能聯系上嗎”
“聿風還沒來”鄭秋白搖頭,“我不清楚他在哪。”
事實上,葉聿風早告知過鄭秋白他幼稚的計劃,他要最晚的時候再出場,殺滅葉靜潭的威風。
瞞住葉伯,鄭秋白帶著霍峋往里走,輕車熟路,霍少爺沒想到燕城也有這種檔次的小莊園,他當燕城的城郊都是土胚房,“他叫你少爺,這里不是你家”
“可能從前算是我家。”至少在葉長流和舒瀾恩愛的日子,這里是鄭秋白的家,但是樹倒猢猻散,更何況鄭秋白不姓葉,無法成為這里的一份子。
霍峋眉頭一皺,想細問,鄭蝴蝶已經飛入人群之中,左右逢源,受盡歡迎。
從中年人的場合脫身,鄭秋白進入了大部分年輕二代所在的小廳,霍峋依舊是寸步不離跟著他,提防鄭秋白隨時裝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