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再加上胤禩沉默那一下,暗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爹生的,他們沒太子命好不就是因為他們跟人家不一個媽嘛。
他急忙開口想解釋,胤禩擺了擺手,“那都是小事。但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記得以后絕對不要再隨便議論與太子有關的事,哪怕是在我面前。”
他語氣嚴肅,盯著胤禟的眼睛,話里的意思仿佛太子是燙手山芋般,要胤禟保證以后離太子遠遠的。
胤禟有些發愣地應下了。
康熙性情并不暴戾,平常更像是有點嚴肅的小老頭,但只要一遇到太子的事,老頭立馬開始發大瘋。
太子是他親手養大的,兩個人感情深厚,康熙再沒有理智也不會對他怎么樣,可對摻和到他和太子之間的其他人,那就是誰的情面也不看,恨不得通通趕盡殺絕,挫骨揚灰。
現在想來可能是某種水仙情結,胤禩在現代看史料和電視劇時就莫名喜歡八阿哥。
他記憶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在胤禔上奏想要除掉廢太子,立胤禩為新太子之后,康熙對胤禩的態度急劇惡化。
甚至有一次,胤禩重病在一個院子修養,康熙巡視返回要經過那個園子時,因為覺得晦氣,竟有讓人將病得不省人事的胤禩送回京城之意。
真不可謂不絕情。
胤禩還記得自己得知這件事時,心頭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從那以后,他看再多康熙養育兒子時表現出的拳拳父愛都無法再將康熙看作一位敬愛的父親了。
他是君王,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他的兒子只能當他的臣、當他的民。一旦他們想當他的兒子,他們就注定走在一條隨時粉身碎骨的路上。
他想起往事有些發怔,胤禟久久地凝視著他,突然開口,“八哥,你的確不一樣了。”
胤禩笑了,“好的不一樣”
胤禟仔細考慮半晌,說道“不,更好的不一樣。”
那頭,康熙吩咐要給戴梓平反的事交給了刑部去辦,可過去一個多月了也沒動靜。
本來皇帝的吩咐不會有人敢耽誤,奈何這刑部尚書揣摩上意之后,看出來了康熙似乎不喜此人,于是便自作聰明地能拖就拖了。
這又不是出了什么大喜事才大赦天下,單單赦免這一個人不就相當于讓皇帝自己承認,要么自己當時的處理方式不合理,要么自己辦了冤案。
他們一般不會這樣辦,即使錯了也是將錯就錯。這次草草帶過此事,看來也不是皇上自己的心意,那自然是拖得越久越好了。
刑部。
一個身材矮小清瘦的中年男子正在手忙腳亂地翻著桌子上的一大疊資料,邊找邊自言自語地小聲嘟囔“我記得昨天就放桌子上了怎么沒有呢這東西又不長腿,能去哪里呢”
他越找越急,眼看桌子上的東西翻了三遍還沒找到,開始去扒拉旁邊的人,“是不是你拿錯了”
旁邊的人一邊干活,一邊聽他抱怨心中早有火氣,一把把他推開,“誰拿你東西了,我要你東西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