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而銳利的刀身泛著清幽的光,刀身側轉時折射的月光都帶上幾分肅殺的寒意。時雨模仿著那些記憶碎片中紫發的少年的模樣,站在兩名少年身前半步,堅定地朝著前方另一只朝她襲來的式神的方向揮出一刀。
像是閃電劃過暗黑的天空,混雜著妖力的凌厲刀氣劃破空氣,不過一瞬的功夫,那只式神甚至來不及發出痛苦的哀嚎就已經在刀氣中消弭于無形。任何一個懂刀的人站在這里,都不會懷疑這把刀是否有實力劃開世界上任何堅硬的東西。
的場靜司站在溪流對岸,蹙起了眉峰,真正開始慎重審視對面的少女。
遠方夏日祭典的煙花恰在此時綻放,在時雨背后的天空中綻開朵朵金色的花火,映照得少女身上更多添了幾分妖冶的氣息。
長刀橫于身前,金色的長發和黑白的浴衣隨著夜風揚起在空中,狐面的少女冷然將刀鋒對著對岸所有試圖染指犬神或是傷害他身側兩名少年的人。剛才轉瞬間便已經被徹底除去兩名式神的妖力已經昭示了女生至少凌駕于這里大部分人之上的實力。反觀放出式神的除妖師,已經因為兩名結契的式神被瞬間除去而痛苦地蹲在地上接受著妖力的反噬。
實力不俗的年輕除妖人,凌厲磅礴的四獸神之首,生出靈智的詭異妖刀。
就算不算上旁邊顯然選擇站在少女身側的夏目和實為大妖的招財貓,當前的天平都可以說是完全傾向了對面的年輕人。
再加上
看來這次注定要鎩羽而歸了。的場靜司冷靜地判斷著。
的場靜司看著少女被風吹動的浴衣,和那件浴衣在煙火映照下忽隱忽現的金色龍膽草暗紋,既然無法收服犬神已經是既定的結局,那么向來以利益為先的的場一門考慮的自然是如何更好地從中獲利。
第一波的煙火落幕,迎來短暫的寧靜間隙。
的場靜司拍了拍手,朝前站了一步,今夜第一次對著所有人擺出了的場家主的姿態發聲,“很漂亮的身手。”
暗紅色的眼睛向邊上瞥了一眼正在地上痛苦到冷汗直流的那位除妖人,像是在替時雨指責,“木村,是你冒昧了。”
那位被稱作木村的除妖人在瞬間明白了的場靜司的選擇,強忍著痛苦朝著的場行禮,“恕我擅自行動了,的場大人。”
的場對于木村的識相,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這才又將目光落回時雨身上,“這位白狐小姐。我是的場靜司,的場一門的現任家主。今天是我約束下屬無方,打擾到了小姐。”
他贊嘆地看向時雨身后的犬神,“原本我們確實想趁著犬神蘇醒,看是否能夠請犬神大人幫扶的場一門。但如今犬神現世,又已與您結成契約,我們自然不會再多插手。”
夏目懷中的貓咪老師冷哼一聲。的場家的那小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討喜。
的場靜司意有所指地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示意著時雨面上覆蓋著的白狐面具,“既然這位白狐小姐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也無妨。無論如何,人類這一邊又添了犬神這一枚強助,都是可喜可賀。夜色已深,想來幾位也想要去和伙伴們匯合了,那我們就不多叨擾了。”
他朝著時雨微微欠身,隨即揮一揮手,示意自己身后的的場一族除妖師們撤退。
旁邊其他零散的除妖師們,看到現場實力最為雄厚的的場一族都已經因為對方的實力而撤退,也都跟著零落散去。
轉身離去之前,的場靜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時雨身側的夏目。讓夏目和貓咪老師同時涌過一陣“事情還沒完”的惡寒。
“的場大人,就這么放他們離開了嗎”的場一族的除妖師跟在的場靜司身側,詢問。
“不要做無謂之爭。”
七瀨看到的場靜司無意進一步回答的樣子,代替男人開口解釋,“如果傾盡我們之力,并不是沒有和對方一搏之力。但就算如此,我們恐怕也難以除掉那個妖力強大的少女、再順利和犬神結契。既然無法得到想要的結果,那不如借此與對方一個人情。”
“原來如此。不愧是家主大人,深謀遠慮。”中年男子連連點頭,順帶吹捧了一下的場靜司,“確實,那個少女妖力雄厚到足以與犬神結契而不受反噬,將來一定會是強大的除妖師,我們不如早結善緣。”
聽聞這話,的場靜司和七瀨卻都沒有接話,面上浮出幾分莫測高深的神情來。
妖力雄厚是不假,但未來是否會像他們這群人默認的一樣成為除妖師卻不好說。
人類和妖怪。或許那個白狐少女會如同那個八原的少年一樣,并不會徹底地站在任何一邊。
“他們是就這么散了嗎”宮治目送著溪流對岸的人紛紛離去,有些不解地望向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