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說了別cue我了。”
“cue的是人家,又不是你。分手了就沒有半點關系了。”
“有沒有點隊友愛啊揭人傷疤干嘛”
“阿潛、莫非真的有那個意思你小子,真陰險啊”
知情人赤間颯當著人面幫忙打掩護“別這么說。”
私下里卻也小小聲“阿潛,你這是保護過度了吧。”
潛尚保也想知道。
為什么他能夠做到與一個人的相處密度前后截然相反
一定是因為,不管是他還是繼姐,表情都輕易無法有所變化,才讓模式的改變發生得如此自然。
就像他進了戶美學園男子排球部,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支隊伍既存的風格。
其實并不受自家監督大水清心認可的風格。
球風陰險。
行徑卑鄙。
春高預選賽敗于音駒,戶美的這一屆提前落幕了。
三年級們畢業了之后,他還要繼續嗎
“陰險。”
潛尚保的繼姐重復了一遍。
“你們的橫幅,不是「堂堂正正」嗎”
“沒有身體對抗的運動,再陰險能陰險到哪里去。”
“聽過指鹿為馬嗎尚保,你要當蛇嗎”
想到那條1795的巨蟒,潛尚保嘴角一抽“不,我是人。”
“你說謊了嗎在球場上。”
“沒有。”
“那就行了。”
看不懂球的女生應該沒有發現吧,先島學長和大將學長耍的小伎倆。
潛尚保的面前有一根繃緊的琴弦。
輕觸即可能改變命運的旋律。
猶豫襲來,他做出決斷,更正措辭“不。是還沒有。”
或者說,“還沒來得及”“沒有輪到我”。
接收到他的意思,謎之生物撫上了那根弦。
“我討厭蛇。那代表了謊言。”
“但謊言是由蛇教給人類的。”
“人可以選擇不學。”
語言的力量讓人心塌陷只需要一瞬。
吱扭的一聲。潛尚保聽到弦發出了這樣不安定的聲音。
“如果我學了呢你要討厭我嗎。”
“我會想想怎么幫你圓謊。”那雙眼里湖面上的霧散開了一些,變得清澈透亮起來,安全地將他包圍,“就像你在媽媽面前做的那樣。”
既然對潛尚保說了“討厭蛇”,我在他面前自然不可能捏造出蛇來。
即,我無法對他說謊。
奇怪的邏輯。然而這就是我的堅持。
堅持之所以成為堅持,就是因為必須面對苦痛。
因緣巧合之下,不小心又一次吃到了鯨魚肉,想必是我在潛家不得不經歷的一道劫難。
在允許商業捕鯨的國家,作為“鯨”生活,無法避免被傷害。
不同于學校的配餐,潛尚保爸爸客戶送的禮物雖然形式質樸,價格卻昂貴得多。
即便它是紅肉。為了不拂下廚的潛尚保爸爸的面子,我還是像吃牛排一樣把它吃了進去。
貴有貴的道理。我甚至想過,這牛排比尋常的更好吃。
然后猝不及防地聽到大廚對食材來歷遲來的夸耀,一時控制不住表情,奔到洗手間嘔吐不止。
“這孩子,怎么了”
我聽到媽媽擔憂的疑問聲。
幸好我沒忘反鎖洗手間的門。
這樣就不至于露出丑陋的姿態。
馬桶的沖水聲之后,我打開門,出現的卻是潛尚保的臉。
不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