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找啞巴男友。說過了的吧。你還是那么熱愛無口系啊。”
和沒有怨言地花時間蹲守雲南恵介的你不同,對于蹲守別人的你,等待你的朋友意見很大。
“不一樣”你說,“這回好像是真的。”
朋友回憶了一下,也記不太清對手中的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從沒說過話了。說到底,你們坐的位置離他們太遠了。
她放棄無謂的記憶搜尋“不懂。無口系的魅力點不就在于他們開口說話的時候嗎”
“不是哦我享受的是觀察他們的表情和動作的過程”
畢竟,對聽力輕中度受損的你來說,這個世界的聲音太小了。
但你又不能接受太大的聲音,會進一步破壞你脆弱的聽力。
所以才會隨身帶助聽器和耳塞這兩種用途截然相反的東西。
“也是。元氣系和無口系的相性是100分真的沒法說話的話,對你而言,可以變成120分吧。”雖然對正常人來說是絕對的減分項。朋友在心里補上后半句,隨后對你光速取得進展表示調侃,“加油哦。”
100分。過去每一段戀情開始的時候,你都是這么信誓旦旦地和朋友宣稱的。
收場的時候才知道,去掉那個“1”,相性就會變成0了,沒有挽回的余地。
不過,雲南恵介不太一樣。除了真的有語言障礙以外不如說,正因為是真的無口,對你來說,他就有了特別之處。
“也沒想泡人家啦都還是高中生。我又不是禽獸。異地戀很辛苦的哦。”
“一歲的年齡差也叫年齡差嗎。萬一人家也上京讀大學呢”
“那就等真的上京了再說。”
朋友欣賞你的這份頭腦清醒,撇開話題“馬上回東京嗎”
“沒辦法,就要期中考試了。”
期中考試前還抽空回老家,這種事,也就是大一生、還眷戀故友的大一生才干得出來。
明明都說了沒想著泡人家,還拿dk來打趣,這種事,也就是損友才干得出來
“這么晚”聚餐地,其他朋友問。
“耽誤了一會兒。”知情的這位損友不懷好意地繼續,“這家伙蹲了個dk的聯系方式哦”
“不是為了聯系方式才去蹲的啊。”你無奈抗議,“說過的吧我現在有在特殊學校做志愿者。”
“這和你對dk出手有什么關系”
“都說了、沒有出手啊”
你裝作沒察覺到自己話音里的小小心虛。
只是、接受了來自對方的好意。
僅此而已。
不算出手
你的那層聾啞人特殊學校的志愿者身份,和雲南恵介當然有關系。
堪稱魯莽的蹲守行為,目的自然不是純粹的鼓勵。
除了一睹符合你口味的真容之外,你還有一層私心。
確認雲南恵介是否能成為你向特殊學校的孩子們講述勵志案例時的“素材”。
就算,就算孩子們中無法說話的那部分,大多是先天性耳聾導致了語言學習不能,跟后天突發變故導致聽力受損的你不一樣,跟很明顯耳朵沒問題的雲南恵介也不同。
如果雲南恵介這種榜樣能夠引發他們對排球或者其他運動的興趣,哪怕水平達不到他的程度,能在他的影響下豐富自己的生活,也算是一種正向激勵吧
迫切地想要為孩子們做什么的念頭,是在你學手語之后萌生的。
學手語,意味著什么
不僅僅是一重加密語言、方便旁若無人地無聲交流秘密而已。
意味著,用眼聽手講話;
意味著,開始理解沒有喧嘩、沒有紛擾的心;
意味著,慢慢觸摸寂靜無聲的世界。
這一輩子你都不想進入的、那個可怕的世界。
人總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失去,即不再擁有。
“不再”。
大部分孩子們,是“未曾”擁有。
介于“不再擁有”和“未曾擁有”二者之間的你,僅失去了一部分聽力的你,決定好好珍惜現有的東西。
深耳道式助聽器,重度聽覺受損是無法佩戴的。
能夠戴上它,是你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