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我們之間不談愛,也不談喜歡。
不談喜歡的晝神幸郎當然不會說出什么為愛洗手作羹湯的驚人之語,我都料到了他的回復
“又不是沒吃過。”
晝神幸郎輕笑時眉眼一彎,他現在的發型早就不是露出所有臉部棱角的寸頭了,不算短的劉海軟塌塌地覆在額頭上,光憑表象來判斷這個人,仿佛能收盡萬千溫柔。
真希望他能別再對其他人做出這種引誘人誤解他的性格原色的表情了。
與對星海光來不同,我對晝神幸郎的成長總持著批判的態度。人的立場難以松動,就像現在,他越是表現得松弛、愜意、溫馨、沒有目的,我就越想挑明他喚我來的動機。
我接過晝神幸郎遞來的碗“最近壓力很大嗎”所以想做。
他把自己的碗放在桌上這人是省力派的,或者說腦力派,既然人長了兩只手,就全都用上、一手一只碗將盛好的飯端來,跑兩趟只會讓自己看起來不聰明,盡管以他的步長,跑兩次也花不了多少功夫聞言垂頭看我,臉上微暗的陰影時隱時現,讓維持在嘴角的笑蒙上一層標準的、面紗般的溫和。
面紗,蒙娜麗莎披著的黑絲綢面紗,蒙蔽真實情感的掩飾物,神秘和含蓄的象征。
“壓力不大就不能找你嗎”晝神麗莎說。
“沒有這種約定。”
于是標準的微笑教材望著我,唇角拉起了更漂亮的弧度,從蒙娜麗莎變成了麗莎格拉迪尼,從畫上的人物變成了達芬奇朋友的妻子,從一座戴了面具的雕像變成了一個活人。
“最近有熬夜嗎”幸郎格拉迪尼不急著坐下,端詳我的眼周,久得讓我以為他想摸上來。
“為了課程。”倘若晝神幸郎真伸出手觸碰我,在這個連前戲也不算的場合,我會斥責他逾越嗎我很少對人說重話的,可晝神幸郎當過那個例外,一切便皆有可能了。他的目光沒有移開,表現出來的反應稱不上信任,我撥弄頭發試圖混淆他的視野,“我發誓,90是為了課程。”
“對我發誓嗎。”
“對光來君。”
我是故意的。請不要誤會,我不是在說我說謊了。對星海光來起誓是真。只是稱呼出現了點小變化。我從不喊星海光來的名字,這還是第一次。被高個子的身影籠罩住的我,為晝神幸郎什么也沒做感到委屈的我,也想端詳一下面前這個俯身端詳我的人蒙上陰翳的臉。
我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