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楓扶著江老夫人站在前面,身后是江夫人和江夫人所生的一雙兒女,再往后就是他的妾室和妾室所出的孩子。
在江瑾年出現前,外人一直都以為江聞州是江云楓的第一個孩子,他這大哥的名頭頂了二十年,現在突然變成了二弟,看江瑾年的眼神藏了兩分惡毒。
宗聿沒急著讓眾人起身,而是讓小福子先念禮單,感謝江家的養育之恩。
禮單不多,但小福子念的很慢,聲音拖的老長,磨了會兒功夫。
今日的陽光把地面曬的滾燙,年輕的小輩還好,上了年紀的江夫人和這兩日食欲不振的江聞月這會兒額上已經見了汗珠,眼前都有些發黑。
宗聿仿佛是遺忘了這些人,他帶著江瑾年給江老夫人行了個虛禮,就算是見過長輩。
“聽聞祖母前些日子被下人沖撞,受了驚嚇,不知可好些了”宗聿關切地問道,既已結親,這聲祖母江老夫人還是擔得起。
江老夫人滿頭銀發,拄著拐杖,她這兩年身體不大好,久站久坐都容易累,人也有些糊涂。
聽見宗聿問她,她反應緩慢道“好多了,多謝王爺掛念。聞月這孩子打小就被家里寵著,脾氣驕縱,還請王爺多多擔待。”
祖母聲音有些發嗡,落在眾人耳朵里卻如同驚雷,江云楓當即變了臉色。
“母親,嫁給王爺的人是瑾年,你怎么又忘了”江云楓連忙找補。
宗聿牽過江瑾年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尷尬的江云楓。
江老夫人詫異地抬頭看著自己兒子,道“瑾年是誰聞月呢我的乖孫,快到奶奶這里來。”
江老夫人老眼昏花,嘴上喊著江聞月的名字,卻朝著江瑾年伸出手。
江聞月跪在地上不敢動彈,她這時候哪里敢出風頭只希望奶奶能別再說了。
但很顯然江老夫人不這樣想,她揮開江云楓拉她的手,頗有氣勢地瞪他一眼,拄著拐杖往前兩步走到宗聿跟前。
她慈愛地抬起手去拉江瑾年,看清江瑾年的容貌后,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猛地甩開他的手,捂著自己的心臟,雙目圓睜,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江瑾年神色如常,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
宗聿見他被江老夫人甩開手,眉頭一皺,不悅地上前把他護住。
江云楓連忙扶住江老夫人,額上冷汗直冒,道“王爺莫要見怪,家母年前病了一場,有些不記事了。”
宗聿斂了笑意,眼神越來越冷淡“江大人言重了,本王怎會苛責長輩”
江云楓沒想到江老夫人會在這種時候掉犯識人不清的毛病,看著江瑾年那張像極了他娘親的臉,心里憋屈極了,面上還是得賠笑。
江老夫人完全不知道他的難處,抓著他的手臂,神情猙獰,眼神兇惡“是那個女人回來了,那個毒婦你為什么不把她生的那個怪物弄死”
江老夫人低聲嘶吼著,聲音尖銳,后面那句話甚至喊破了音,不明真相的人只聽清前半句,已經能感受到她的惡意,
而能聽清后半句的都是知道秘密的人,江云楓的臉色青白交錯,這下不止他頭冒冷汗,地上跪著的江夫人和一雙兒女也已經開始落汗,就怕祖母再說出驚人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