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氣,去見好友,她理應心情極佳,結果沒想到身邊坐了個蠢貨。
她撇過臉,面無表情,賜予旁羨三個字“神經病。”
連綿陰雨天難得放晴。
學校里百花齊放。
玉蘭,櫻花,星辰花,美人梅,郁金香。
校內賞花拍照的人不計其數,大多是校外人員。
阮霧的幾位同門見她整日在圖書館待著,說她看上去死氣沉沉的,于是拉她出來放風箏。
說是放風箏,實則幾人放了不到五分鐘,發現風箏飛不上天,一股腦兒把風箏收了,改為野餐。
她們在情人坡尋了塊草坪,野餐墊上鋪滿了小吃水果,幾個人曬著太陽聊著天。
學生喜歡把時間浪費在與學習無關的事上。
也喜歡在上課的時候走神,浪費上課的時間。
她們邊聊天邊拍照,偶爾看著周圍的小情侶,陰陽怪氣地說幾句秀恩愛分得快,轉頭又可憐兮兮地問老天爺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能談上甜甜的戀愛
“你們清明回家嗎不回家的話,我們要不去寺里拜拜”
“哪個寺”
“還能是哪個寺廟,天竺路上的天竺寺唄,不都說天竺寺求姻緣挺有名的嗎”
“真假的阮霧,你去嗎”
現如今年輕人在上學與上進之間,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上香。
阮霧搖搖頭“清明我要回家。”
除了她以外,其他幾位同門都是外省人。
于是除了她,其他人談論起哪天去天竺寺拜佛祈福。
下午陽光太大,曬得阮霧頭暈目眩,昏昏欲睡。
野餐結束,大家相約去校外的韓料店吃芝士排骨,阮霧渾身沒力氣,沒和她們一塊兒去。
宿舍一樓不住人,出租給校外人員開店。
阮霧想著進去買杯咖啡提提神,她還有兩篇文獻沒看,打算待會兒看。
買完冰美式出來,夜風清冽,吹得她打了個冷顫。
兜里手機響起來電聲,她低頭在帆布包里找手機,沒注意到身后有兩輛自行車,兩位車主雙手環在胸前,時不時轉頭望向對方,插科打諢地聊著天。
水泥地面有顆石子,自行車輪胎碾壓過去時,整個車身不受控地晃了下,車主沒來得及扶好把手,車子霎時往一邊傾斜,撞在了阮霧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撞擊,阮霧猛地往前傾。
她前面是個花壇,雙腿直挺挺地撞上,刺骨的疼。
手里的冰美式都倒了,手機也隨之摔進花壇里。
阮霧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陡然一暗,有個人影覆蓋住她的視野。
空氣里有股薄雪料峭的寒意。
她以為是肇事者,抬眸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統共才見過兩面而已。
算不得多熟悉。
如果不是右腿膝蓋處傳來的痛感,恐怕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陳疆冊”她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怎么會在這兒”
“摔在哪兒了”陳疆冊黑眸沉冷,不答反問。
“腿。”
“能站嗎”
阮霧半邊身子靠在他身上,勉強站了起來。
她的衣著打扮很春天,嫩黃色襯衫連衣裙,肩上披著件梅子粉針織衫。裙子不長,還沒到膝蓋。常年圖書館、教室、宿舍,三點一線的人,沒怎么曬過太陽,皮膚白皙細膩如瓷。
以至于膝蓋處泛著的紅血絲格外明顯。
乳白色的燈光下,血水呈暗調,沿著她的小腿往下滾落,血跡斑斑,乍一看挺嚇人的。
把肇事者給嚇壞了,“同學,你還好嗎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去醫院吧。”
阮霧嘴角扯出笑“我還好。”
“能走嗎”陳疆冊低睨著眼,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