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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仍在繼續。
季司音說“想你啦。”起承轉折還是來到了打電話的初衷,“還想找你打麻將。”
“和你那些朋友們嗎還是算了吧,我不賭錢。”
“我給你找了個人,贏了算你的,輸了算他的。”
“”阮霧一陣失語,再開口時,語氣有些微妙,“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話音落下,季司音看向陳疆冊,他臉上帶著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笑得雙肩都在抖,手里的煙都拿不穩了,煙灰窸窸窣窣地掉在了褲子上。
被罵了也沒生氣,反倒是隱忍地憋著笑。
旁羨卻是憋不住,邊笑邊說“疆冊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本意是想反駁的,話說出口,又像是印證阮霧說的話。
電流里平白多了道男聲,阮霧愣了愣,隨即語調自如地說“旁羨也在啊。”
旁人并沒有察覺到,但陳疆冊聽出來了,阮霧是個親疏遠近分得尤為明顯的人,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分。她說話時,喉嚨里滾著笑,氣息輕輕的,什么都沒變,只是拖長的尾音變得簡短有力。
笑意淡了幾分,如月霧攏紗般朦朧。
旁羨問她“你什么時候回來”
阮霧說“清明假期吧。”
旁羨自個兒開公司,開的還是連員工都不需要打卡上班的傳媒公司,他連周末和工作日都分不太清,遑論節假日。
“那還有幾天啊”
“三天,我大后天晚上回來。”
“那也太晚了。”旁羨不樂意等了,“你上課很忙嗎不能和老師請假嗎”
阮霧笑著,逗他“請假的理由就寫,老師,我朋友打麻將三缺一,我得過去陪他們仨,你看行嗎”
旁羨當真了“可以嗎”
手機那頭,好似聽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她笑盈盈地應了聲。
然后才和他們說“我這兩天都沒有課,只有大后天上午有一節課,還是給本科生上課,沒法兒請假。”
倘若她是學生,請假也就罷了。但她那天是老師。
直到電話結束,陳疆冊都沒有說一個字。
旁羨和季司音又接著在彼此的通訊錄里尋找下一個合適的人選。
他望著桌上混亂的麻將牌,那目光是不含溫度的沉寂。
好半晌,他出聲,打斷二人的對話。
“我得回南城一趟,你倆是接著找人打麻將,還是閑得無聊跟我走”
空氣霎時靜了下來,季司音和旁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張臉寫著如出一轍的茫然。
去往南城的高速路上,季司音坐在邁巴赫里,望著前方的黑色奧迪,問起了一個至關重要卻被她一直忽略的問題。
“陳疆冊他到底什么來頭”
阮霧和陳疆冊初次照面那天,也是季司音第一次見陳疆冊。
在此之前,她只在流言蜚語里聽過他。
無非是說他難追。
所以她認定他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可旁羨聽到她這句話后,笑的前所未有的酣暢。
他那笑很直接,神容里映著明顯的嘲諷,嘲弄她的想法天真。
“陳疆冊這人也就看著斯文凜然。”
季司音心頭一駭,為自己有意撮合他和阮霧一事倍感后悔,連忙從兜里掏出手機,噼里啪啦地打字,發給阮霧。
手機沒開靜音,鍵盤打字噠噠噠聲響,響了許久,聊天框里也沒打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要怎么和阮霧解釋呢
要怎么說明陳疆冊呢
她想了許久,也沒組織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反倒是一邊的旁羨,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心里油然而生某個想法,大驚失色“你他媽的該不會看上陳疆冊了吧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季司音,你居然精神出軌你精神出軌也就算了,為什么要和我說好吧,既然你告訴我了,我也只能毫無道德底線地幫你瞞著你紅杏出墻這件事了。”
“”
季司音看著窗外,難得的晴天,有云飄蕩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