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年終,銀行越忙。
阮霧仍舊不知曉陳疆冊在銀行的職位,但每天來找他的電話,電流那端的人都會稱他一聲“陳先生”。陳疆冊談工作從不避著阮霧,客廳茶幾和臥室沙發上都放著他的文件,牛皮紙袋裝著,外面加紅兩個大字,寫著“機密”。
倘若阮霧是藏著禍心靠近他,恐怕他早已被騙的傾家蕩產。
但她確實對金錢提不起興趣。
偶爾聽見他拿著手機和人聊幾個億的項目時,她也不甚在意,躺在客廳落地窗前的按摩椅上,百無聊賴地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用手機網購新年的衣服。
她那時想的最多的,是希望今年過年是個晴天,她可不想裹得跟熊似的走親訪友。
她網購了一堆衣服,寄到了自己家。
媽媽給她收快遞,收的怨聲載道,給她打了通視頻電話。
陳疆冊在客廳工作,阮霧不想打擾他,于是拿起手機往樓上跑。
“哪個野男人的電話,不方便讓我聽”陳疆冊故意道。
“我媽媽。”阮霧說。
“原來是丈母娘的電話。”他說的很自然。
阮霧輕哼了聲,懶得搭理他,徑直跑上樓。
身后響起他纏纏綿綿的聲音,“讓我和丈母娘打聲招呼。”
“綿綿。”
“你告訴她,你在我這兒,被我照顧得很好。”
阮霧忍無可忍,罵他“陳疆冊你個臭不要臉的,閉嘴”
一回頭,便是室內的化妝鏡。
鏡子里的人,雙頰是難掩的羞澀坨紅。
似枝頭紅梅。
是冬日難得美景。
她用手背捂了捂臉,平復好心情后,接通了母親的視頻通話。
母親給她看家里的車庫,都擺滿了她的快遞,大大小小加起來快有五十個快遞。她無奈又縱容地打趣道,你爸的車都沒地兒停了。
臥室門沒有關,陳疆冊坐在樓下客廳,隱約能聽見阮霧清脆又幸福的笑聲。
他好似被感染,嘴角也翹起笑意。
打破這份祥和的,是冷漠的門鈴聲。
隔著落地窗,陳疆冊看清院子外的來人。
居然是他母親劉白。
想來不打聲招呼就來找他的人,也只能是他媽了。
陳疆冊開門,將她領了進來。
這棟房子是劉白的陪嫁,劉白和陳禹信結婚后,在這里住過一陣。
以防觸景生情,劉白搬出了這套房子,把這套房子送給了陳疆冊。劉白不是沒聽說過,陳疆冊帶了個女的入住這套房子,他名聲風流在外,這些年劉白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心里有數。
但仔細算算時間,這個女人似乎跟在他身邊太久了。
劉白此次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不是說金屋藏嬌嗎,你那個阿嬌呢”
“人有名字,不叫阿嬌。”陳疆冊語氣淡淡,即便和自己母親對話,也沒什么敬畏可言,語調松散地說,“你要是想見她,我可以給你發一百張照片。”
“照片哪有真人有意思。”
“”
沉默了好一會兒。
陳疆冊把手里的文件合上,他面無表情時,神色顯得漠然又寡冷。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