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辛夷深呼吸,再長長吐氣。
心跳聲變大,一聲一聲,仿佛要有什么東西從她的體內蘇醒,再被某種從她指下蔓延而上的力量壓制下去。
兩股力量相互作用,讓她身形猛地一顫,險些直接跌落下去。
“你”謝晏兮頗為擔心地開口“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體質原因,新朔月之夜,我總會如此。”凝辛夷也沒想到,方才她還在好奇謝晏兮有什么體質特殊,反過來這會兒自己也用上了這個有些蹩腳的借口“不必管我,你自便。”
她的臉色極其不好,如此寥寥數語交代完畢后,顯然就已經沒有力氣再說更多,就這樣合衣躺了下去。
連帷幕都沒來得及重新拉上。
一切都恢復了沉寂。
凝辛夷的呼吸極輕,輕到仿佛這洞房之中,也只有謝晏兮一人。
謝晏兮本來也沒想要今夜就棲息于此,只是沒想到還有這么一番變數。
此前與凝辛夷的一番交談,一半是推拉,一半是裝傻,他本來還在想要如何開口提及婚契一事,沒想到卻是她先開了口。
直接答應未免顯得太過急切,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場看似荒唐的對話。
他是想要接近凝家,卻也的確沒有想要就這樣將自己賠進去。
沒想到反過來,還有人與他有同樣的想法。
兩人分明各懷心思,順水推舟,每一句話里都是說不出的虛與委蛇,相互提防。卻又能在這樣寂靜的夜里,真的這樣相處一室。
他眼底幽深,靜靜看向那張床榻的方向。雖然這里的一切此刻都是按照她的閨房布置的,但床榻上卻到底換了一套大紅。
蜷縮在那里的少女黑發披散,黑與紅形成了絕對極致的色彩對比,顯得她膚色愈發雪白,脖頸纖細,面上的酡紅也更加明顯。她這樣緊緊閉著眼,哪里還有方才坐在這里與他說話時的半分強勢。
倒像是睜眼張牙舞爪,閉眼脆弱易折的小動物。
幼時他養過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倒是與她,有那么幾分相似。
謝晏兮看了片刻,眼底神色難辨,如此許久,他還是起身到了床前,想要幫凝辛夷將搖搖欲墜的床帷合攏。
結果他的手才剛剛搭在帷幔上,他便看到,分明已經燒得雙頰都已經酡紅、理應已經熟睡了的的人又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凝辛夷睜開眼,氣息不穩地看向他,這次,她連眼白都帶了一層有些妖異的薄紅。
她撐在床邊,長發垂落下來,看起來單薄又搖搖欲墜,眼底有一層迷蒙的水汽,幾乎我見猶憐。但她的嘴里卻在說著與之截然相反的、近乎威脅的話語。
“我昏過去以后,你不要碰我的枕頭,否則,會被千刀萬剮。”
言罷,她又重新落了回去。
謝晏兮“”
她不說,他還沒什么好奇。
可她這樣說了,他的目光自然難以抑制地向著她的頭頸下的黑釉瓷枕落去。
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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