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室內暖氣烘得太熱,心浮氣躁,他推門出去,對著走廊墻上裝飾的圣母圣子畫像,一邊賞著油彩,一邊接連抽了三支煙,半明半暗的煙灰無聲落在織錦的地毯。
他并不嗜煙,偏偏今天像犯了癮。指間煙霧升騰,襯著低眉的神像既遠又近。
“果然是你,阿曄是老式鋼筆,每寫完一行字,便習慣性地在旁點一點。最后的那個墨點像被手指無意蹭開,變成了一朵灰色的羽毛,輕輕搔著誰的咽喉。
顧影驀地捏緊了信紙,反復深呼吸。無需湊近,花香都無孔不入地沁滿了呼吸。
誰能想到駱詩曼隨口講出來的玫瑰園、空運鮮花,不過12小時后就應驗了在她身上
兩個巨大的疑問沉沉地從花香下面浮現
首先,他的漢字憑什么寫得這么漂亮,可惡。
其次,沈先生他是不是隨便給什么女人都可以送花
早晨,倫敦金絲雀碼頭向來繁忙。這里是西歐的金融中心,中央銀行、頂級投行、跨國巨頭在這里比肩而立,摩天大樓之間寬敞的雙車道堵得水泄不通,任是勞斯萊斯也只能壓著十邁以下的時速。
十點過一刻,車隊終于順暢駛入埃克森倫敦總部大樓前的環島,副駕的助手cav松了口氣,回頭對沈時曄笑,“要我說,您以后還是直升機往返更好,金融城的街道規劃太糟糕。”
沈時曄剛剛結束香港那邊的遠程會議,摘下無線耳機,聽了下屬的俏皮話,也只是淡淡道,“這里不是中環更不是曼哈頓,并非事事求快就好。金融城這些老英國人”他輕哼一聲,挖苦,“如果可以,他們寧愿坐祖傳的馬車進城。”
cav跟著一笑,他并非不懂。深石之所以能在世界各地鋪開做生意,正是因為有東方人這種順時隨俗的智慧。
車隊在戒嚴的挑高旋轉門前停下,有高管已提前等候了許久,上前替他拉開車門,趁著電梯上升的空檔中向他做工作簡報。到了頂樓,距離項目閉門會議尚有十分鐘,cav趁機遞上沈時曄的私人手機,“先生,你有一條訊息。”
他這支手機向來只聯系家人密友,玩還是你會玩。”耳邊一道玩味的聲音響起。
沈時曄頭也未回,“現在才看出來,你遲鈍了許多。”
聶東煜從拐角處走出,語氣刻薄,“誰能想到你有這種癖好呢傳回家里,你都要去跪祠堂。”
沈時曄手指彈了彈煙管,輕描淡寫,“她和西澤不合適,遲早要分手。”
聶東煜啼笑皆非,“你聽聽你說的什么他們不合適,難道她和你就合適了這種女人上不了臺面的。”他笑完了,反倒真心實意勸起來,“你玩玩就算了,別讓西澤知道。他想過和這姑娘結婚的,將來鬧起來,場面不好看。”
沈時曄嫌他話多,手指掐了煙,很不耐煩,“他說結婚就結婚結得成再說。”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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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第二天是被女傭輕柔喚醒的。
女傭遞給她一塊擦臉的熱毛巾,細心等她適應了光線之后,才拉開絲絨的窗簾,讓晨光透進來。
“你們有叫早”顧影半睜著眼,并未完全清醒。
“是先生的吩咐。”女傭柔聲,“他走前讓我們到點叫您起,免得宿醉之后頭疼。”
顧影茫然,沈時曄他是不是管太寬還有,昨晚發生了什么,她怎么又稀里糊涂在莊園過夜了。
她不敢問別人,自己咬著唇,絞盡腦汁地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