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西澤用熟稔的語氣問她,“媽媽起了嗎”
“起了,正和沈夫人在涼亭喝茶。”
“姨媽也來了”聶西澤腳步一頓。
“是,昨天到的。”
顧影沒細聽他們一來一往地在說什么,只顧悶頭跟在后頭往里走。走過了不知幾重走廊和門廳,到了一處岔路口,聶西澤忽然將她攔了一攔,“你不用跟過去。”
“嗯”顧影發出一個悶悶的鼻音。抬起臉,眼皮周圍是一圈委屈的紅,顯然是從機上悶氣到了現在。
“你”聶西澤欲言又止,淺淺嘆了口氣,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我一個人進去,你待會兒聽她安排。”
顧影怔了怔,過了一會兒,從喉嚨里憋出一句,“謝謝。”
聶西澤垂臉笑了聲,似乎有被她的道謝荒謬到,“小影你那么不情愿,難道我還能逼你么”
門內已有幾個出來迎接的傭人,他沒再說什么,用拇指撫了撫她發燙軟糯的眼皮后,獨自進了室內,身影消失在了浮世繪的屏風后面。
她不知道,他在屏風之后刻意地停了停。傭人在旁邊耐心等著,但少爺到底也沒等到那個姑娘心甘情愿地追上來。
中年女人沿步道將顧影送至岸邊,一艘小型觀景游艇等候在那里,她搭手送顧影上去,“這一帶都是我們的私人水域,您到了想下來的地方,吩咐船員停船就好,他們會說法語和英語。有別的事,隨時聯系我。”
顧影打起精神點點頭,“您忙,不用關照我。”
游艇破開純白的浪,沿湖行駛,速度十分平穩。到了一處玻璃棧道,幾只天鵝正在澄碧的水面上啄羽,旁邊一個玻璃容器承了供人投喂的鳥食。顧影下了船,抓了一把面包屑在手心讓天鵝啄食。
玻璃棧道向內,是一處造型獨特的玻璃建筑,臨水平臺一直延伸到湖面,有幾位貴婦正坐在那兒喝茶閑聊,談話聲越過錯落的花木飄過來。
“你今年到處飛,回香港的時候都少。巴黎那些高定師傅見不到你人,業績都要少一半了。”
“她今年又fund了兩個基金會,親力親為,忙是肯定的嘛。”
有人哎喲了一聲,“該享福的年紀,還弄得這么辛苦。”
聶家親戚多,顧影是知道的。她怕沖撞上哪位長輩,喂完天鵝拍干凈手心,就打算原路返回。一扭頭,卻見聶西澤站在一步之外,無聲無息地看著她,不知什么時候來的。
顧影睜大眼睛,被他上前一步用手背堵住了唇,“噓。”
花樹后面傳來一道特別的嗓音,“做基金會是積福修德,再忙也不辛苦。真讓我頭疼的,只有孩子們的人生大事”
這個女人說話的咬字和語調太悅耳太熟悉了,是在哪里聽過呢
是誰單是說話的方式都顯得貴重。
“你兒子的婚事是能影響港股股價的,本來就該用心挑一挑。再說那個莊家姑娘,見了幾回,不是都說很好”
“是很好。”那位夫人說到這里似乎才順氣了,“我問他,媽媽準備的聘禮放在信托里面都要生銹了,你什么時候去提親呢他說他倒想明天就去,可人家姑娘臉皮薄,還不松口呢。我實在不知道他是真有心,還是又在糊弄我了。”
別的太太輕笑起來,“你兒子慣會敷衍人,可別被他輕易哄過去了。”
顧影眼睫抖了抖,對上聶西澤的目光。他放下手,捏住顧影的手腕,靜悄悄地帶她回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