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戴建業輕聲對小個子守衛道:“不該問的別問,這里你留下,其他的人都出去吧。”
很快,另外兩名看守退出去,審訊室鐵門在他身后緩緩關閉。
石原熏緩緩抬起頭,盯著魏志鵬纏著血繃帶的右手,嘴角扯出一絲譏誚的弧度:“怎么,沉不住氣了?是不是壓力越來越大了,你們方組長為什么不來見我?”
這家伙還是那么囂張,魏志鵬道:“方組長公務纏身,這點小事,我們幾個處理就夠了。”
他打了個手勢,一旁的小顧慢條斯理地從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將有字的一面扣在
石原熏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那沓反扣的文件上,紙張背面透出些許墨跡的輪廓——那是特高課專用密電碼的獨特排版格式。
他眼角微微抽搐,難道他們真的采取了行動,并且有了收獲?
不應該啊!
魏志鵬平靜地看著石原熏,居高臨下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塊剛買回來的死豬肉,淡漠的沒有一絲感情。
石原熏縱然信念強大,但哪里有人會愿意遭受酷刑,不到最后一刻,還是能拖就拖。
他喉嚨有些發干:“你…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出了事,會給你們特務處帶來多大的麻煩?”
魏志鵬悠悠地道:“既然如此,為什么沒有人出面搭救你?”
“是你們故意封鎖消息,而我之前本就是準備去上海公干,自然沒有人會想到我被你們抓了。”
魏志鵬道:“我們特務處是干什么的,想必閣下應該很清楚。從成立至今,有頭有臉、有權有勢的人落到我們手里的,沒有上千,也有千八百了,這些人當中比你背景大、后臺硬的人大有人在,最后還不都是一個結果。你說,我還怕你背后的那些人?”
石原熏憤怒道:“你瘋了,你真是瘋了!”
魏志鵬笑了笑:“我為什么這么干,你應該很清楚。我想知道,你們在南京的組織還有哪些人,都在什么地方,近期有什么任務。第三,一個叫作梶原千春的女人現在在哪里?”
石原熏突然怪笑起來:“事到如今,你們還在詐我!可惜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說的那個女人,我壓根兒也不認識。退一步講,我真的是你們所認為的那個人,即便我都交代了,你又怎么會放過我?我明知必死,你以為我會說?”
魏志鵬挑了挑眉:“為什么不會?有時候,人是寧愿一死的。也許我的確不會放了你,但我篤定,如果你繼續跟我裝傻充愣,將來你一定會求我殺了你。”
石原熏只聽得遍體生寒,魏志鵬的語氣連一點憤怒的波動都沒有。
正因如此,才讓石原熏更覺得可怕。
一個人要冷血到什么程度,才會變得如此平靜?
魏志鵬面對面地看著他,瞧見他要有動作,魏志鵬忽然道:“如果你真是特高課的特工,你不會傻到想要嚼舌自盡吧?”
張大了嘴巴的石原熏死死地瞪著魏志鵬。
魏志鵬慢條斯理地道:“你應該清楚,咬舌,是死不了的。就像你斷了腿,哪怕你再不怕痛,你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因為你的身體不會允許你這么做,所以,你咬不斷你的舌頭。”
“當你咬下去的時候,你的身體就會阻止你繼續用力。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比如在你咬住舌頭的時候,在你下腭上扳一下,可即便那樣,你還是死不了。
因為你能咬斷的部分,只有一些毛細血管和小動脈,牙齒夠不到要害。而這些小傷口,你的凝血機制會在你流出足夠致死的血量之前,就凝止它。
之前我審訊一個犯人的時候,是有人用鉤子鉤著他的舌頭用刀割掉的,他也沒死,只是說不出話了……”
石原熏縱然心志堅定,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禁表情錯愕。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