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心里樂得冒泡,她把悟抱到面前,親密的和他蹭了蹭臉頰,“我也是。不過悟,如果以后覺得難過,要第一時間和媽媽說,像今天一樣,害怕就哭出來也沒關系不要聽什么男子漢不能哭之類的話”
“不是”五條悟忽然伸手,摸上了冬陽臉上被貼了紗布的傷口處,“不只是因為那個”
那個東西,我的眼睛都分辨。
某種本能和天賦,令五條悟模糊之中意識到,蠅頭到底是什么,以及是否會傷害到他。
這份以痛為前提的教育在扭曲之中成功了。
但是五條悟現在無法準確的表達出那種感覺。
神子說道,
“你受傷了。”
他的眼神似乎發著幽幽的藍光,于暗色的環境中緊緊的凝視著冬陽。
母親哭了。
在警察出現的那一刻,母親哭了。
他第一次看到母親哭。
這種酸澀的感覺比他所受到的驚怕還要延綿難受。
“沒關系。”冬陽說道,“很快就會好了,因為媽媽很強,會變得更強的。”
和五條澤之離婚后,冬陽自然要和他分家,她換了個院子,五條家不舍得怠慢神子,所以冬陽反而得到了一個更好更寬敞的住處,院子中央還有一棵幾乎能從成為整個五條家標志性的櫻花樹,大到冬陽在第一次見時興奮的在上面爬來爬去,惹得早春一句“太粗魯了”“注意形象啊”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但是她已經不再是服侍五條澤之的夫人的侍女,有時候早春會出神的想,她現在是什么呢蘭惠大人的衣食住行基本都能親力親為,安排給她的都是一些跑腿的活難道是下屬,親信嗎
一貫賦予男性的身份突然降在她的頭上,讓她興奮且無措。
五條澤之在冬陽卯足了勁搞他之后像是終于醒悟過來自己的妻前妻變得不同了,他曾經試圖和冬陽溝通,神態壓抑眉宇含著陰翳簡稱,惱羞成怒。但是冬陽懶得和他浪費口舌,只要他一靠近就搬出那套萬用說辭,還用上了奇妙的詠嘆調,“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為什么這么做你不知道嗎我只是愛我的孩子啊,我拼了命都想要看他降生在這個世界,看他健康快樂的長大,但是你在做什么你在殘忍的分離我們,你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悟好嗎”
“不是。”
“五條澤之,你自私自利,你曾說過你愛他,但是你的愛連為他反抗上級都做不到。”
五條澤之的人格很擰巴,整個人就是搖擺不定的草。
被冬陽罵了他會反思,被高層訓斥了他立刻就乖乖順順的,身為人夫人父的責任和愛他有時候會突然暴漲,也就是心血來潮的關心你一下,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像個冷漠的旁觀者,和高層的青睞以及權力的威懾比起來,妻子和孩子的感受根本不值一提。
后來他鍥而不舍,用一種談判的語氣,列出冬陽可能會受到的危險想讓她妥協,“蘭惠,你的做法引起了延根長老的不滿,他可以關你緊閉,甚至有權力將你驅逐出家族,現在他只是還沒有完全發怒”
實際上他可以換一種更為直接的說法斬草除根。
殺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對于迂腐的家族來說只是掌權者的一聲命令。
只是冬陽并沒有犯錯,沒有觸動總監部專門為咒術界設立的法律條規,且最近她和政府的人往來密切,又在輿論的風口浪尖,突然出了意外無疑會引起多方關注,他們只是混蛋,不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況且,神子的生母在壯年時期逝世,于他們這種要面子的家族是一種丑聞。
冬陽才懶得聽澤之那一套,“驅逐那我會將悟帶走。”
“那怎么可能高層根本不會允許這種事。”
“怎么不可能我現在就找人給悟下咒,這世間一定存在和母子相關的詛咒吧,畢竟我和悟是血濃于水的關系,我看誰能將我們分開。”
“你,你”五條澤之被冬陽的驚天發言震得嚴重失去表情管理,他氣得都結巴了起來,“悟是你的孩子啊”
“怎么覺得我蛇蝎心腸”冬陽故意朝他露出了陰險狠戾的表情,“你也知道悟是我的孩子,好好的我做那種事干什么”
那一次又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