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門敷衍地給賈史氏行了一禮,然后就陰陽怪氣著說道“我哪敢啊,如今我賈恩侯算什么東西,一個個看
到我,眼睛都要翻到頭頂上去了這不是老太太您想看到的嗎這府里頭,就沒我賈赦的立足之地”
胡咧咧什么賈史氏一拍炕幾,瞧著賈赦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心里也是一沉,琢磨著賈赦到底又是哪兒不對勁了,非要過來找不自在,嘴上罵道,你是府里襲爵的大老爺,誰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我看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才是,你今兒個要是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別怪我老婆子去敲登聞鼓告你個忤逆不孝說著,又跟元春的奶娘使了個眼色,叫她抱著元春先下去,總不能叫這么大點孩子看著長輩吵架,女孩子家家的,柔順一些為好,沒得移了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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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也是如蒙大赦,她一個做奴婢的,更不敢知道府里頭主子之間有什么矛盾,回頭被惦記上,別說是丟了現在這個體面的差事,只怕連命都未必保得住,當下老老實實抱著還在哭的元春就下去了。
其他那些下人倒是想走,但是賈史氏沒開口,只能硬著頭皮待在這里,一個個低著頭,眼睛盯著地面秋香色氈子上的圖案,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新的花樣一般。
賈赦才懶得理會被抱走的元春,一個丫頭片子罷了,就因為生的日子好,就被說成是有造化的了再聽著賈史氏又拿什么忤逆不孝來拿捏自己,他不由冷笑道“您去啊,我現在就駕車送您去到了圣上那里,我倒要問問,我怎么做才叫孝順”
見賈赦居然硬氣起來了,賈史氏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她又不可能真的跑去告賈赦不孝,到時候,榮國府只會跟著一并玩完,她就是賈家的罪人左右為難之下,她能做的只能是裝暈,直接扶住額頭,往旁邊一倒,身邊伺候的大丫頭瑪瑙立馬上前撐住,然后扶著賈史氏的背頸在炕上躺好,嘴里還叫嚷道“老太太,您怎么了大老爺,你再如何,也不能把老太太氣成這樣”她看到賈史氏閉著的眼皮子下面眼珠子還有些轉動,自然知道老太太是在裝暈,但是還得配合著將這事推到賈赦頭上去。
話還沒說完,賈赦就一個窩心腳踹了過去,只將瑪瑙踹倒在地,一時間壓根爬不起來,嘴里還陰惻惻地說道“你們一幫奴婢,倒是會顛倒黑白了我看啊,是你們這幫伺候的人不精心,也不知道老太太身子不自在,才幾句話,就撐不住了正好,今兒個本老爺就將你們給賣了,叫你們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說著,就要喊人進來捉人。
頓時,屋里一幫奴婢都不敢吱聲了,老太太跟大老爺是嫡親的母子,就算嘴上喊著要告大老爺忤逆不孝,但是誰都知道,她就是說說,用這事來拿捏大老爺。如今大老爺不吃這一套了,他是府里正經的主子,真要是將她們提腳賣了,她們也沒處喊冤去
賈史氏一邊暗罵怎么賈政兩口子還不過來,一邊只能是睜開眼睛,畢竟,真要是賈赦將她身邊這些丫頭都給賣了,她沒了使喚得順手的人,只怕在這府里,說話也沒幾個人肯聽了。她勉強自己坐起來,氣道“你,你個不孝子”她想要罵賈赦怎么敢動自己身邊的人,但是一看還沒爬得起來的瑪瑙,頓時就說不出口了,人
家都已經動手了,還有什么敢不敢的。
賈赦一直看著賈史氏呢,看到她這會兒這般姿態,又是一陣冷笑“我就說老太太你沒事,要不然怎么這么容易就醒了”
賈史氏簡直是氣急敗壞,她坐直了身體,厲聲問道夠了之前的事情,你也是同意了的,你今兒個過來我這榮慶堂,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賈赦這會兒卻是氣定神閑起來,他一屁股在一邊圈椅上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罵道“沒眼力的東西,別說是本老爺我過來,就算是外頭的人來看老太太,都不知道送杯茶上來嗎”挾著連打了幾個人的余威,一幫原本在府里頭恨不得比一般的主子還體面的丫頭不由打了個寒顫,但是沒有賈史氏的吩咐,又不敢動,只得先看向了賈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