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時節的六面體冰晶花,凌厲,透明,脆弱又堅強。
易紹南不知道柏嘉樹為什么會突然拜訪,直到柏嘉樹問到關于陸澤州的事,他才知道柏嘉樹是放心不下陸澤州“新聞里說的那些是不是和陸”提到陸澤州的名字,柏嘉樹下意識結巴了一下,換了個說法“是不是和他有關。”
陽臺的窗戶開著,窗簾還沒得及合上,易紹南下意識往窗外看了一眼,悶不做聲。
柏嘉樹很聰明,這個地方不安全,他只好換了話題,“你花粉過敏嗎”易紹南輕輕搖頭,兩個人往吧臺走,這個屋子雖是兩居室,卻有一個開放式廚房,顯得客廳比較空曠。易紹南從櫥柜里取出空花瓶,往里面灌了一點清水,而柏嘉樹則在一旁拆花束包裝。
若是以前,因相熟時間太短,不了解對方也就算了。
柏嘉樹就是再愚笨,到了現在,也該感知一二了,陸澤州不是普通商人,是富可敵國,只手遮天。
在旁人面前,陸澤州居高臨下,充滿壓迫感;牌桌上,他會把襯衣領立起來穿,頭發亂糟糟的,輸得一干二凈,還繼續加碼,手底下的人陪他打牌都不敢出老千,得小心翼翼地輸,哄他高興。
到了柏嘉樹這里,陸澤州又像變了個人,跟瘋子沒什么兩樣,好的時候會一直抱著柏嘉樹親,還說他嘴唇很軟,從此以后只準給他一個人親;壞起來,又在家里砸東西,非要柏嘉樹學會用槍,還用額頭抵住柏嘉樹的槍口,逼得柏嘉樹步步后退,聲音沙啞開槍啊。
柏嘉樹手抖,哪敢按一下,手腕下垂,光著腳踝站在陸澤州面前。
這時候陸澤州會把柏嘉樹抵在墻角親吻,柏嘉樹呼吸不過來,他會用膝蓋頂住柏嘉樹,讓柏嘉樹可以坐在他腿上,直到柏嘉樹徹底敗下陣來,趴在陸澤州身上喘氣,陸澤州才會放過他。
竊聽器收聲有限,何況廚房水龍頭沒關,陸澤州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對話,直到煙灰缸堆滿煙頭,整個屋子煙氣繚繞,模糊著他的臉龐,他想起之前柏老師的愿望想要一個孩子。
難道是想用孩子拴住陸澤州。可笑,這可能嗎。
陸澤州撣了撣煙蒂,按下座機快捷鍵,讓拓也盡快安排柏老師出國,如果他不聽話就一槍打死。
拓也答應了。
如果費德明還活著,肯定會勸他手下留情,畢竟是他睡過的oga。
他媽的現在費德明死了沒人敢管他了要怪就怪費德明死了。
說來也是奇,經費德明處理的oga少說也有十幾個,沒有全睡,有的聊兩句就覺得沒意思,他早拋諸腦后,根本記不得誰誰誰。能入得陸澤州眼的oga,多少有點神似阮熠冬,要么眼睛,要么身材,要么完全不像,但是勁兒勁兒的,特別來勁不聽話還愛咬人,像姜凡那樣的,最像阮熠冬不服軟的性子,所以姜凡在他身邊的時間最長。
那柏老師呢
陸澤州煩躁地閉上眼,想不出來柏嘉樹有哪一點像阮熠冬,愚笨又膽兒小,恐嚇兩下就冒汗,方向也不好,經常迷路,連中學生騎車撞他,他都不敢跟人吵架,簡直窩囊
柏老師從來不說喜歡他,連想這樣的字都不用。
一直以來都是他強迫柏老師,柏老師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不斷妥協,再妥協。
柏老師是臥底嗎,要不他怎么會去找易紹南,他就那么希望易紹南能活著嗎柏老師怎么不來求他,如果哭著跪在地上求陸澤州,陸澤州說不定會答應。
手機在桌上震了震,是柏老師打來的,陸澤州面無表情地接了,柏老師喊他晚上一吃飯,說今天去超市買到了新鮮的石斑魚,燉了魚湯。撒謊。陸澤州聽了一會兒,還是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