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撫摸著戰象的身軀,與它們一同踏過泥濘的紅土,她沒有回應象的聲音,但戰象并沒有停止敘述,它們在低聲告訴她行走在這里很舒服。
它們喜歡柔軟的泥土,不喜歡密集的建筑;它們喜歡雨后濕潤的空氣,不喜歡焚燒一切的火焰;它們喜歡同伴的陪伴,不喜歡無謂的死亡
伽藍聽著戰象們的絮語,陪著它們不斷地向前走去,又看著騎士們爬上戰象的后背,先遣騎兵已經奔赴戰場,國主的車架還停留在后方,濕潤的風帶來血與火的氣息,怒吼和哀嚎夾雜著號角和鼓聲。
戰爭已經開始了,這是世仇俱盧國與般度國的又一次戰役,他們已經這樣打了幾百年,從這兩個國家出現在這片土地上、共同祭祀天神起,他們就沒有停止相互攻伐,以戰爭掠奪財富與人口,再以戰爭決定信仰和地位。
伽藍點了點左手手背,祥瑞八寶之寶盤落入她的手中,她將自己的存在降至最低,隨后與象群一同踏入戰場,她來得已經有些遲了,戰爭恰好到了最血腥的時候,步兵、騎兵和戰車已經分不出勝負,于是雙方的國主都選擇了最具殺傷力的武器象兵。
戰象們開始奔跑,大地隨之震顫,它們強壯有力的四肢踩踏過伽藍所在的空間,又踩踏過埋了一地的殘肢和斷刃,濺起簾幕般的血水與肉泥,伽藍就像是不存于世的幽靈,哪怕箭矢和刀鋒不斷地穿過她透明的身軀,她也在親眼旁觀著這一切。
在雙方相隔還遠時,戰象騎士們就開始射箭的,箭頭要么無法穿過厚重的象皮,要么卡在淺層的皮膚上;隨著戰象的靠近,騎士換上了長刀和長槍,當戰象們狠狠地撞在一起時,這些精心鍛造的武器就有了用武之地。
戰象是這這片戰場上最珍貴的戰爭武器,只會在最后的關頭被當做殺手锏使用,到了這個地步,這場戰爭就已經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
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屠殺,是驅逐與占領,在戰場上祭祀天神,這都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伽藍已經親眼見過幾十上百次了。
伽藍停下腳步,仰頭望著天空,額心的蓮印緩緩變換為湛藍色,下一刻,龐大的水元素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烏壓壓的云層,眨眼間便有暴雨傾盆而下,帶著蠻不講理的威力,幾乎要把這片戰場都洗刷干凈
這雨水太大了,凡人在雨水中根本睜不開眼,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本就荒蕪的地面也在雨水的沖刷下軟化,泥濘四溢,向著四面八方流淌,真正的雷暴在烏云上滾動,似乎在宣告著這場暴雨的漫長。
惡劣的環境遏制了戰爭,在這種分不清敵我的環境中,俱盧和般度兩國都開始撤退,雙方的將領都在高聲呼喊著鼓舞士氣的話語,但暴雨封鎖了他們的聲音,直到隆隆的雷聲降臨,終于把人群驅逐回了各自的領地。
伽藍沒有離開,獨自站在瓢潑大雨中,好像陷入了瀑布里,她望著地面上那些浸泡在泥水中的尸骸,久久地出神。
系統芥藍女士,今天要重新開始嗎
伽藍如夢初醒她又恍惚了一會兒,肯定地道重新開始吧,但還得等我再看看周圍的環境才行,這場戰役不能這么快結束,得讓他們換一天,換到
換到蘇利耶能看到的那一天。
伽藍突然之間竟然有些迷茫了,她想要阻止眼前的廝殺,到底是因為不想再看到殺戮,還是因為想要把這場戰爭“使用”在正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