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薇突然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尖。
宿清焉疑惑抬眸望向她,問“怎么了”
扶薇眼里浮著笑,她凝望著宿清焉的眼睛,柔聲慢語“宿郎想到什么了,耳朵尖都紅了呢。”
宿清焉微怔,緊接著,他臉頰上也浮上一抹微紅。他別開臉不去看扶薇,心下微亂。
扶薇欠身湊近他,低語“郎君又失禮了嗎”
“我沒有”宿清焉立刻反駁,與此同時下意識地去拽了一下腿上的長衫前擺。
他動作太突然,不小心碰倒了小桌上的一碗蓮子粥。粘稠的蓮子羹灑落,落了扶薇一袖。
宿清焉立刻變了臉色,瞬間起身,拿起帕子去擦扶薇的袖子。
幸好天氣熱,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已經用扇子扇到恰好的溫,并不燙。
沒燙到扶薇,宿清焉松了口氣。
宿清焉將小桌撤下去,看見床榻也被弄臟了。他遲疑了一下,才俯身去抱扶薇。
“我要把床褥換一床。”他動作有些不自然地打橫抱起扶薇。
扶薇卻十分自然地攀著他的脖子、靠著他的肩。
宿清焉感受著臂彎里的輕,垂眸看向懷里過分纖細的扶薇,心里有些澀澀的難受。
他將扶薇抱到窗前的藤椅里,將床褥換了一床,再去拿衣服想要給扶薇換時,卻發現她偎在藤椅里睡著了。
午后暖融融的光照在她的臉頰,她皙白的膚色透著絲破碎的病弱。她浸在暖光里,似乎又隨時都會隨光而離。
宿清焉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扶薇時的驚艷。
他彎下腰,動作極其輕柔地抱起扶薇,將她抱回床榻,又小心翼翼地幫她換下弄臟的外衣。
一抬眸,見她還在沉睡,宿清焉靜靜凝望著她半晌,然后俯下身,將淺吻輕輕落
在她的手背。
扶薇并不知道,在那日她走向宿清焉的代書攤之前,在更早的以前,宿清焉就曾驚鴻一瞥地見過她。
接下來的日子,宿清焉每次都要去一趟平安鏢局,和宋二商量著歷高飛的事情,而余下的時間,他便匆匆趕到繪云樓,去陪扶薇。
幫她做飯,喂她吃飯、服藥。也當她的腿,抱著她去窗前曬太陽、抱著她去二樓的書房讀閑書。當她眼睛累了,就會偎在他腿上,讓他念給她聽。
甚至,幫她洗澡
扶薇坐在浴桶里的時候,也要宿清焉給她念話本打發時間。
宿清焉覺得如此甚好,要不然他真不知道眼睛要往哪里放。
宿清焉讀著讀著,突然住了口。
“怎么不讀了”扶薇身子往前輕,帶起細柔的水聲。
扶薇這是明知故問,故事到了男女主人公洞房花燭,接下來的篇幅,只合適一個人躲在角落不宜念出口。
“繼續讀嘛。”扶薇抬手,將手里的水珠兒朝宿清焉輕甩。
宿清焉有些無奈地抹去額頭上濺到的一滴水珠兒,頗為頭疼地說“你就不要難為我了。”
扶薇知道他是不肯讀的。她也不逼他,而是懶聲“我洗好了。”
她從水中站起身來,頓時帶起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一具濕漉的身體出現在宿清焉眼前,水痕沿著女子的婀娜,又快又慢地蜿蜒向下。
宿清焉將手里的書冊放在一邊,立刻站起身,拿著寬巾搭在扶薇的肩上,裹住她的上半身,然后才扶著她邁出浴桶。
他盡量心如止水地給扶薇擦拭身上的水痕,可是他剛剛才讀了些不堪入目的字句,實在難以心靜。
話本里洞房花燭的熱鬧,讓宿清焉忍不住想起他與扶薇成親的那一日。他與扶薇還沒有圓房,不算禮成,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
宿清焉給扶薇擦拭的動作逐漸慢下去,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將搭在扶薇身上的巾帕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