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自己得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去乾元峰呢。
喻南淵有點小興奮,連燕琨都未在門派里騎乘過阿文,也不知道阿文前輩的本體究竟是什么模樣。
他滿懷期待地等待阿文變化體貌,豈料眼前就是一花,入目青翠旋轉著飛快后退,前方阿文嬌小的身姿也扭曲模糊起來,兩人豁然進入了一條烏黑深邃的隧道。
在喻南淵的大為震撼中,阿文轉過身,滿頭銀發在那一瞬隨身外的黑暗變作鴉色,他兩手抱住喻南淵的手臂往前一拽,后者不受控制隨之一撲,直起腰來時,已是站在一座恢弘肅穆,雕欄玉柱的金寶大殿前。
喻南淵“”
剛才那是瞬移吧
阿文前輩到底何方神圣,竟能徒手拉開空間通道
這也是他那一族的種族能力嗎
他記得給予江然雷靈根與劍體的那頭雷獸是耗去了垂死之際的大半靈力才堪堪拉開一條空間縫隙,而阿文帶他穿來殿前則是輕松無比,猶如閑庭信步,看起來半分靈力都沒動用。
喻南淵終于明白為什么從來不曾見到掌門舅舅騎乘坐騎,因阿文不需要飛行趕路,想要去哪里,大可縮地成寸,瞬息之間就能到達。
阿文的發色恢復了銀白,他放開喻南淵的手臂,食指豎到嘴邊。
是要讓他保密喻南淵做了個封上嘴巴的動作表示答應。
阿文兩手疊在一起比了只鳥兒的形狀,再豎起食指到嘴邊。
喻南淵艱難解碼“鳥燕子對舅舅也不能說”
阿文向他一笑,重重頷首。
喻南淵懷疑自己已經文語十級。
盡管不明所以,觀阿文的眼色,照做比較好。
阿文把他往大殿門口推了推,喻南淵這才正視身前的明光寶殿與整座乾元主峰。
傳道院授業時分,乾元峰人煙寥寥,有也是風塵仆仆地趕在上學路上,幾乎沒人留意他和阿文的突然出現。
乾元峰與其余九峰一樣立于驚濤海潮之上,下達海底,上通天際,云霧罩著峰頂,不時能見云層間展翅繞飛的白鶴。
唯有站在乾元正殿前,才能看出高空之中有靈紋彩光不住流轉,遠方九峰的山影上也各自插著一道筆直靈光,這在蒼吾峰上時是注意不到的。
布下護宗大陣的聞硯卿借天然風水地形引得十峰靈氣造就如織密網,是頂級陣修的神通手段,十峰靈光的盡頭連同空中懸浮的靈紋一齊匯入南面太極廣場上方盤旋的護宗大陣,映照得峰上殿堂光輝燦爛,太極廣場的每一寸玉石板溢彩流光。
親眼所見與記憶里那淺淡的印象截然不同,喻南淵被頭頂雄奇的護宗大陣吸引去幾息的注意力,方吸了口氣踏入正殿。
乾元殿是眾弟子聽訓,師門交代重要事務的地方,也是面見外賓的場所,因此內外如一,修得最是金碧輝煌。
阿文沒有繼續跟來,路上有其他神情端肅的若干弟子相迎,帶領他走在點燃成排長明燭火的長廊。
引路的弟子們都很安靜,時不時有或探尋或輕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少頃偶有吸氣聲入耳,許是見他修為不似從前感到驚訝,喻南淵也只當不聞。
他目不斜視,挺胸闊步入得殿內,更多的目光從上首掃視過來,喻南淵識得其中一道最溫和慈藹的,那是掌門燕琨的。
最銳利如刀的那一道是來自一名青灰道袍,面色冷淡的長者,他體型瘦削,眼有細紋,發冠束得一絲不茍,極有威嚴之態,很有牛鼻子老道的氣質。
而另一道目光來自一名丹鳳眼,面相文雅和善的青年修士,他笑瞇瞇的,手握書卷,比起修士更似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