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容娡倒也沒想著要靠騎馬逃走,她選擇騎馬,更重要的一層原因,是為了掩人耳目。
在馬背上顛簸了一段路后,她扯著韁繩,小心翼翼地翻下馬。
下馬時因為太緊張,不慎崴了腳,摔倒在地,疼的她嗚咽一聲,霎時眼冒淚花。
然而時間刻不容緩,她連忙抹掉眼尾的淚珠,從地上爬起來,用力拍了一把馬背,讓馬朝著與她相反的方向疾馳離去。
馬蹄揚起滾滾塵土,容娡目送它離去,扶著樹大口大口喘著氣,一顆狂跳不止的心這才漸漸安定下來。
她不知謝玹身上的藥效何時會失去作用,為今之計,只能混淆視聽,盡力為自己爭取逃離的時間。
所幸如今她所處的郊外,離冀州城不算太遠,今夜的月光又還算明亮,不至于讓人辨不清方向。
容娡借著草木掩藏身形,忍著腳踝的酸疼,快步往城中趕,一刻也不敢停息。
途中,她不慎踩到了一灘干涸的血,嚇得雙眸圓睜,險些尖叫出聲,借著月光分辨出此處似有打斗的痕跡。
她想到謝玹衣袍上沾著的血,意識到什么,怔了一下,心撲通撲通狂跳。
很快她便回過神來,步履不停,繞過那灘血跡,終于趕在天亮前抵達冀州城,趁著夜色,從偏門溜入城內。
街上行人寥寥,沒多少人影。容娡心驚膽戰,警惕地張望一陣,確認無人注意她后,小心翼翼地敲響成衣鋪的門。
下馬摔倒時,容娡滾了一身塵土與草葉,發髻也散開了,如今發絲被露水打濕,濕漉漉的貼在臉上。
天色漸亮,她心里焦灼不已,敲了好一陣的門,掌柜娘子才將門打開,瞧見形容狼狽的她,驚得睜圓了眼。
“娘子”
容娡松了一口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有氣無力地從袖中掏出崔讓塵的玉佩,遞到她眼前。
“別聲張,我要見你們崔郎君。”
掌柜娘子面色一凜,將容娡扶到門內,左右觀望兩眼,重重落上門鎖。
車廂內密不透風,堆積著讓人喘不上氣的濃重黑暗,四周一片死寂。
謝玹意識昏沉,怔然的看著風拂過時,簾帳揚起而透入的一線皎潔月光,雙眸如同砌在冰里的墨玉般寒冷幽邃,然而面容上卻似覆著幾分近似于空白的茫然無措。
他想掙扎著起身,然而在麻藥的作用下,幾經嘗試,卻束手無策,根本動彈不得。
謝玹幾乎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身不由己的時刻。
他曾算無遺策。
眼下卻因為容娡,只能驚愕、憋屈、無可奈何。
額角的青筋突突急跳,胸腔里有什么在用力撕扯。
起初,謝玹有些想不通,他分明不顧自身安危,孤身前來尋容娡,為何事態最后竟會演變成這種失控的局面。
然而容娡臨走前的話語,不斷在他腦海中盤旋。
某一瞬,他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