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頓悟。
因為容娡不愛他,她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自己,才是那個無法割舍她的人。
他被她引得動了情,不惜違背一向恪守的準則,堅定的選擇她,想要娶她。
然,對于容娡而言,他并非是她唯一的選擇。她雖貪慕他的權勢,但幾經取舍,覺得為了他面對風險并不值得,所以哪怕是與他有了夫妻之實,仍然毫不猶豫地將他舍棄,頭也不回地逃離。
真是他的好容娡。
謝玹的心里不由得燒起一團名為憤怒的火,除此之外,更多復雜混亂的情緒推搡著擠進他的胸腔,在他心里橫沖直撞,讓他喘不過氣,幾乎無法保持從容鎮定,心底甚至在某一瞬浮出無能為力的凄愴。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他動了心。
他嘗到了情愛帶來的苦。
他作繭自縛。
至于容娡
謝玹一時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他從未待一個人這般毫無防備,竟教她暗算得手。
容娡既然敢招惹他,卻又想逃離,那她最好有萬全之策,不會很快便被他抓回。
她休想獨善其身。
第74章疲怠
掌柜娘子心細如發,將容娡迎入房內后,沒有多問,立即命辦事穩妥的心腹去請崔讓塵。
她去吩咐人時,容娡站在半開的窗邊,被晨風一吹,后知后覺地打了個寒戰,面色發白。
掌柜娘子注意到她的狀況,上前闔緊支摘窗。
昨日白蔻來稟報時,她剛好在場,是為數不多知曉容娡被當街擄走的人。如今雖不知為何容娡來此,滿腹疑惑,但觀她神情恍惚,似乎不大想與人交談,一時不好主動開口。
不多時,仆從送來新衣與熱茶。掌柜娘子抖開外衫,披在容娡身上,又端起熱茶遞給她“娘子喝茶壓壓驚。”
謝玹披在容娡身上的外衫,在奔逃中早就不知丟到了哪里。
容娡小聲道謝。
然而她伸手接茶時,余光瞥見自己袖口上沾染的一塊血跡,動作一頓,仿佛被燙到一般,手指微不可查地蜷縮了下。
掌柜娘子也望見了那血跡,吃了一驚“娘子受傷了”
容娡怔忪一會兒,將茶盞端在手里,搖搖頭“沒有。”
她看著氤氳的茶霧,有些出神。
摔倒時,她只是將手掌蹭破一層油皮,并未受傷,血不是她的。
應該是謝玹身上的。
容娡想到路上撞見的大片血跡,不知為何,總感覺那同謝玹有關。
謝玹說他沒有受傷,她那時腦中亂的很,并未細看。
可究竟如何,她現在也沒法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