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了”紅衣女子繞榻而笑,身影翩然若蝶,望著玉床上被她弄得蓮花冠松解,清衫凌亂的慕寒淵,眼底如灼紅蓮業焰。
只是無論如何撩撥,那人依舊不肯睜眼。
云搖靠停榻下,壓著他垂過玉榻的長袍,慵懶托腮。
思索片刻,她忽笑了,輕搖手腕,便隔空取來了他長琴。琴身由她渾豎于榻前,蔥指懶撥細弦
“錚”
清冷古琴竟叫她抹出靡靡之音。
“”
慕寒淵驀然睜眼。
那人眉目如畫,寫意風流。
他被藥物催紅的眼角隱忍瞥低,不肯看她一眼。長睫垂顫難已,卻透著霜雪似的涼意
“放下。”
“聽說你這琴穗流蘇,最碰不得,所謂琴身如己身,看來是真的”
云搖抱琴,媚眼含笑。
在那人愈染得眼尾透紅的薄怒下,她螓首懶垂,隔著青絲,指尖勾繞起他的長琴琴穗,纏玩于指間
“那這樣呢”
眼波流轉,糾纏未已,她就著他眸火,紅唇壓吻上琴身。
“云、搖”
」
“”
那聲欲極而沉啞的嗓音,仿佛隔著無盡虛空,在云搖耳邊炸響。
紅衣少女驀地一抖,離著那琴穗流蘇只剩咫尺的指尖立刻攥回,握拳貼上心口。
萬幸萬幸。
差點就摸上,摸上就死了
“師尊”
“啊”云搖心虛回神,猛地退開半步,“你,你喊我了”
慕寒淵長睫垂掃,似乎有些無奈“是。”
“”
看來還喊好幾聲了。
云搖連忙定下心神“我剛剛想事情,走神了。”
“不知何事讓師尊如此思慮。”
“啊,這個,”云搖目光亂飄,不知怎么,還是忍不住落回到慕寒淵束腰玉帶下垂墜著的長琴上。
流蘇琴穗隨風飄搖,像纏于指間。
趕在再次回憶起那可怕場面前,云搖忙撇開眼,清聲“我是忽然想到,憫生琴只是因你成名,但終究比不得名琴鶴羽,天音宗既好意相贈,你不如就早日換了吧。”
省得我看著折壽。
云搖飛快地瞥過一眼,往前走。
慕寒淵袍帶微頓“聽憑,師尊吩咐。”
少女衣裙卷琴尾流蘇而過。
云搖兀自傷神,并未察覺,這一句里慕寒淵的聲線不知因由地低了下去。
直到走出去幾步,云搖才恍然發覺身后沒人跟上,她不解扭頭“不走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