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野蠻的阿卡帕提斯在通訊頻道內高呼起來。
“我在它的腦袋里埋了一枚炸彈”
這么重要的事情伱為什么不早說澤爾眼角一抽,當即從腰間拔出了爆彈槍。
與此同時,他身后襲來一陣勁風,伊哈拉爾一言不發地越過了他,朝著那東西直直地沖鋒而去。
單從二者的體積上來看,這根本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
伊哈拉爾不過兩米五,那東西卻起碼有六米之高,渾身肌肉虬結,強壯的四肢和整個身體上都覆蓋著黃銅裝甲,僅有一部分血肉暴露在外,那赤紅的皮膚上流淌著熔巖一樣的汗水
這是頭鋼牛,而且絕對不是普通的鋼牛它的主人在哪里死了嗎最好是死了,它最好是頭無主的鋼牛。
澤爾幾乎有點牙疼了,他親眼見過這東西一下頂翻坦克。如果它越過他們
他立馬拋下這個念頭,聚精會神地開始瞄準。
在他的視野中,伊哈拉爾已經沉默地一躍而起,雙手緊握著一把樣式古樸的動力劍。
他的對手則咆哮著低垂了頭顱,已經將那根寒光閃閃的獨角對準了伊哈拉爾的降落之點。
鋼牛并非愚蠢的野獸,這些可惡的畜生擁有一種超越了本能的戰斗直覺,它那雙猩紅的小眼睛卡在裝甲板之間,緊緊地盯著伊哈拉爾,仿佛已經看到了他的死狀。
而澤爾看見了更多,比如受傷的阿卡帕提斯說的那枚炸彈。
他清晰無比地看見了它,它就埋在那根獨角的右側,平靜且悠然自得地待在一個小小的破洞之內。
你還真悠閑啊,小家伙。
澤爾扣動扳機,槍火一閃即逝。
伊哈拉爾沉重地落地,胸口盔甲已經凹陷,手中利劍卻高高揚起,一根斷角落在了他的腳下。
鋼牛咆哮著揚起了前蹄,在獨角被斬斷的疼痛中試圖將伊哈拉爾活生生踩死,但它已經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一枚爆彈撕碎了空氣,精準地命中了那枚卡在它頭上的炸彈。
火焰咆哮,一道黑影在此刻一閃而過,伊哈拉爾馬不停蹄地狂奔了回來,滾燙的鮮血從他凹陷下去的前胸處涌出
火光持續蔓延,空氣被吞噬,爆炸聲在此刻終于響徹。它比雷鳴還要恐怖,幾乎只差一點就摧毀了澤爾的聽力,足足半分鐘后,他的耳朵才恢復正常。
然后,他便聽見了阿卡帕提斯在通訊頻道內的笑聲,以及大人的咒罵“如果下次你再干這種事我就扒了你的皮”
“可我立下了戰功”新兵爭辯道。“難道我不該得到晉升嗎我想去諾斯特拉莫游覽很久了”
“那不是游覽。”劊子手陰沉地說。“那是對你缺失的一部分責任所進行的補完,但那不是什么好事,它是一種慢性的,可以強大力量的毒藥。”
“不要去期待它的到來。有關這一點,我們應該早已達成共識。”
他的聲音和話語仿佛有著魔力,瞬間便讓阿卡帕提斯安靜了下來。
這大概是因為斯洛爾殺的人太多了,他有六十年的時間一直在專注于巢都反腐上,掐滅了許多個世界上的叛亂苗頭。
他功勛卓著,付出的代價則是變得日漸陰沉,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病癥,讓他不自覺地開始遠離人群,沒日沒夜的鉆研一些可怕的技藝。
澤爾不想對此事做出任何評價,就算斯洛爾選擇更進一步,他都不會去指摘什么他們都很清楚,劊子手絕對不會越過那條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