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座銀塔永遠處于變化之中,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嗎?你是怎么進來的?任何一個追尋銀塔——”
酒保忽然止住聲音,終于抬起頭看了眼賽維塔,緊接著,他的表情迅速產生了變化。
“——怎么了?”賽維塔緊盯著他,輕聲詢問。
“.你還可以再問幾個問題。”酒保艱澀地說。“實際上,多少個都可以。”
“我覺得不必了。”賽維塔說。
他伸手招來鏈鋸戟,酒保的形體驟然開始變化。
從人身開始蛻變,眼睛被擠出眼眶,皮膚變成某種丑惡的膠質,下巴裂開,十幾雙連接著神經的眼睛從中探出,漆黑的舌頭搭在牙齒之間,一塊接著一塊,猶如多米諾骨牌.
他完成了這樣驚人的轉變,卻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跑,賽維塔則毫不意外地揮動手臂,將他徹底肢解。
熱氣騰騰的碎肉塊和骨茬掉落在地,仍然親密地糾纏在一起,如此感情,真是令人落淚。
賽維塔抽動一下嘴角,恢復到面無表情,抬腳碾過了這攤血肉,然后一腳將吧臺踹了個粉碎。
他已經開始有點厭煩了,和奸奇打交道永遠會出現這種事.但他必須以身犯險,尖塔頂部的那只眼睛讓他失去了選擇其他方向的權力。
這件事固然令人痛苦,可賽維塔早就已經過了會因尊嚴受損而感到憤怒的年紀。
更何況,在這種時候,憤怒也并無多大用處。
賽維塔走入吧臺之內,揮拳打碎墻壁,然后再度走入其中。一股力量猛地襲來,打在了賽維塔的盔甲護頸上,幾乎將那塊地方切成兩半。
它還存在,但它已經不得寸進,它卡在了賽維塔的左手之中。夜之長子冷冷地打量著這條閃著光的鞭子,忽然一個用力,將它扯了過來。
一條握著鞭子的手臂緊隨其后地滾落在地,鮮血噴涌而出,在搖曳的燭火下制造出了令人心驚的效果。
一陣嘶啞的尖叫聲在此處響起,賽維塔瞥了眼那自作自受的蠢貨,卻發現它竟然是個靈族。
有趣,但也僅僅只是有趣而已了。
賽維塔邁步走過它,在他走過以后,它的身體開始寸寸崩裂,直至變成一灘肉泥。
在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內——如果時間在這仍然存在的話——賽維塔一路打穿了數百個房間,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停止前進,哪怕只是那么一小會也不行。
他踩碎巨大的棋盤謎題,用手里的長戟把試圖向他買水問路的老婦人砍成十三片,然后燒死了那些從她尸體中涌出的蟲群。
他把一個平凡的村落徹底點燃,用火焰燒灼了那片天空,將孩子連同父母一起殺死,然后追進他們的地窖,在那里把村長和奸奇的神像一同用腳碾碎。
有的時候他在森林或平原,甚至是城市,有的時候他卻身處一個徹頭徹尾的虛無之地,只有他,和一個不斷說話痛斥著他罪孽的東西。
賽維塔還記得那東西的話:“亞戈·賽維塔里昂!你究竟放棄了多少你本可以救下的人?!”
“關你屁事?”賽維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