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結果是好的。”魯斯輕飄飄地回答,像是正壓抑著笑意。“而我們芬里斯人一向是不怎么注重過程的.”
雄獅立刻開始使用芬里斯語咒罵他,魯斯照單全收。在矛刃的反射中,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子皆長于父蔭之下,兄弟,所以你最好先審視一下自己。阿斯莫代或許有點偏激,但我敢打賭,他的偏激在一定程度上絕對與你脫不開關系。”
萊昂·艾爾莊森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陰沉地說道:“他不過只是個莽撞的年輕人,長在這個被詛咒的時代,承受著因我們的無能和罪孽而誕生的苦難”
“我不會苛責他什么,我只要求他下次在扣扳機以前做好調查,僅此而已。所以你把你那見鬼的話給我收回去,魯斯。”
“那么,你要去哪?”魯斯問。
“明知故問。”雄獅冷哼一聲。
獨屬于森林的濕潤氣息在洞窟中一閃即逝,兩頭巨狼彼此凝望,其中一者忽然打了個哈欠,臥倒在地,合上了眼睛,呼呼大睡。另一者走到火堆旁吹滅火焰,隨后也躺了下來。
寒風凜冽,芬里斯將永遠如此。而雄獅已經離去,回到了他的戰艦上。
并非第一軍團遺產中的任何一艘,而是一艘新的戰列艦,其名為"理性之鋒",他親自取名,意在勸誡自己和戰團里的年輕人。
現如今已是第四十個千年,銀河黑暗,帝國僵硬得如同一具行尸,麻木、愚昧和狂熱大行其道,信仰成為了主旋律。
雄獅知道它的重要性,但他仍然不想看見自己的子嗣們全心全意地投入信仰之道,轉而忘記了理性的重要性.
幾百年前曾和奧瑞利安之子的"隱士"赫摩特·拉克魯斯在太陽系內鐵氈要塞上的那次交談在此刻重回心底,讓他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這也讓之后被找來的阿茲瑞爾滿臉小心。
雄獅瞥他一眼,忽然開口:“去著甲,阿茲瑞爾。然后帶上武器,標準配備即可。我們要提前一步去往班卓-1。”
阿茲瑞爾轉頭看向舷窗,看見了那顆淡灰色的行星。隨后,他再次轉向他的原體,依舊保持著謹慎,提出了一個問題:“或許應該再等一等,原體?我們甚至還未抵達近地軌道.”
“我們不坐穿梭機。”
阿茲瑞爾瞪大眼睛,肩膀也隨之一同提起。他立刻敬禮,然后轉身奔去了武備庫,雄獅卻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半點穿上盔甲的想法。
他全副武裝,和他的一名兒子全副武裝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會讓多數墮天使方寸大亂,但后者僅會讓他們有所警惕罷了。
逃竄了如此之久,他們中的許多人本就具備遠超尋常阿斯塔特的警惕,半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生出離開的心思.
隨后,他開始思忖自己這么做是否會在事后招致戰團長貝里烏斯的煩擾,但他最終還是決定,帶上阿茲瑞爾。
理由有三,第一,他足夠聰明,完全能夠理解雄獅的意圖。
第二,在這次跟來的一眾年輕人當中,他是其中武藝最為出色的人,而且很可能沒有之一。比起其他人來說,他會在可能發生的戰斗中更具優勢。
第三,就連貝里烏斯也很看好他。這樣一來,就算他那個頑固的兒子要對他說三道四,也很難給阿茲瑞爾什么懲罰.
雄獅不自覺地微笑了一下。
“別高興得太早,兄弟。”魯斯不咸不淡地提醒。“你待會要面對的指不定是群什么人呢.神經質的瘋子,投向混沌的叛徒,偏執自我、歇斯底里、看不慣任何人的白癡?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