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徑流沙漠那一次,我們一行十五個人被當地的領主追殺了半個月,最后被抓到了,他們打算拿我開刀,用古老的刑罰處決我,把我的鮮血與生命獻給他們的神。
這個刑罰說起來很簡單,釘子,你知道吧?他們那兒有一些施了法的骨釘,長、尖、細,由孿生嬰兒的骨骼打造。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件事的,但我得告訴你,當四根釘子同時從眼睛和耳朵刺入大腦的時候,那感覺絕對算不上好.
而我要說,就算是再來四根釘子,也比不上現在的這種疼痛。
我竭盡全力地在椅子上轉動脖頸,看向我的女主人。她的眼睛正在流血,和我的一樣粘稠,但有所不同,她的血近乎是沸騰著蜿蜒而下,在皮膚上嘶嘶作響。
我甚至能看見陣陣白煙裊裊升起。我試著喊她的名字,讓她冷靜下來,但我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而謝法還在講話。
“請保持冷靜,疼痛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過去。我對兩位的遭遇感到由衷的抱歉,但這場審判已經不再是審判庭的內部事務了,兩位能夠明白嗎?”
我僵硬地轉動眼珠,看向他。
“黑貂先生。”
他居然還對我點頭致意,這個有著冰藍色眼睛的非人類混蛋。他媽的,等我脫困一定要把你揍得直不起腰
“很遺憾,我不認為你能做到這件事。”非人類混蛋如是說道。“另外,請做好準備,我要繼續開始問問題了。”
你還有問題要問?
“是的。”
我要見你老媽。
“我母親被安葬在卡佩里奧墓園,1-97-a-772,你可以用這個編號找到她。如果你真的要去,請替我帶束花,我已經很久沒去看過她了。”
快他媽的問我問題!
“你忠于帝皇嗎,黑貂先生?”
這算什么鬼問題?我憤怒地想——我不確定我憤怒的情緒是不是有被那些暗黑天使的智庫們傳遞給他,因為我還有些話憋著沒說,而那些話都不怎么能上的臺面.
但我生氣的點不在于他對我們施加的折磨,或是他個人所表現出來的蔑視。我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如果換了我,我會和他一樣。
我憤怒的原因非常簡單:這混蛋在懷疑我,他覺得我是個叛徒。
而我對帝皇絕對忠誠。他媽的。
每在這個銀河里茍延殘喘一天,我對他的忠誠便更多一些。我看見的黑暗越多,我就越憧憬他的光輝。
誠然,有些熟悉我的人可能會說,我總是對國教那一套嗤之以鼻,而我不會否認,我就是不信他們那一套說法,什么帝皇終有一日將拯救我們全部這種話.
他已經在這樣做了,否則我們是如何活著的?
但他不是神,至少不是國教描述里的那個無所不能的神,因此他能做的就只有這么多了。他已經把他能給的全部都給了我們,之后的事情,就只能由我們自己來。
人類必須自己拯救自己,我一直是如此堅信的。而我絕對忠誠于帝皇,全靠他,我們才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