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見你。”禁軍說,同時收回武器。
他遠比扎布瑞爾高大,沒有戴他們那標志性的頭盔。一個白色的蛇形紋身覆蓋在他黝黑的臉上,那雙眼睛里空洞地嚇人,猶如兩扇聯通著另一個世界的窺視窗。
扎布瑞爾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禁軍們共同的這種特質是無從偽裝的,他十分不情愿地接受了自己被發現的事實.然而,他還是懷揣著最后一點希望,進行了愚蠢的明知故問。
“誰?”他問道。
禁軍看他一眼,平靜地說:“帝皇。”
親身登上帝皇幻夢號,面見帝皇。無需解除武裝,可佩劍帶槍,甚至可以和他獨處一室.
如此大的殊榮,扎布瑞爾卻寧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懷抱著頭盔,他努力地繃緊臉頰,站在一扇沉重的金色門扉之外。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仍然免不了流露出幾分顫抖與苦澀。
與帝皇見面——他用盡了一切意志力才讓自己克制住這個恐怖的想法。可是現在,帝皇卻主動要召見他。
他知道我在這里做什么嗎?暗黑天使忍不住如此想道。
更多、更深邃也更危險的想法順著這個念頭飛速趕來,在他的頭腦中制造出了一片人為的風暴,其中的每一次旋轉聽上去都像是在尖叫。
扎布瑞爾很快便被這種恐怖折磨得難以繼續,他不得不主動放下這些東西,以免在這臨門一腳的關鍵時刻被徹底壓垮。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那扇緊閉的黃金門扉,告訴自己,這不過只是進一扇門的事情。
數秒鐘后,仿佛是為了應證他的想法,在一陣自墻壁中傳來的嗡鳴聲中,那扇門被緩緩地打開了。一陣金光從中蔓延而出,刺痛了扎布瑞爾的眼睛。
起初他感到口干舌燥,還以為這光明源自帝皇,但他很快就發現不是。
這光實際上源自精心的設計,其目的大概是為了在每次開門之時都制造出相同的刺痛,這能讓門外等候的人無法直視大廳正中央的一座金色王座。
真正的王座,而非帝皇后來坐上的那把刑具。它整體形制威嚴且方正,每個細節都能凸顯出設計師的嘔心瀝血。
然而,落于扎布瑞爾那酸澀的眼中,這把椅子卻根本不值一提,因為它唯一的主人根本就沒有落座其上,反倒正站在王座右側。
那里是一片被刻意留出的黑暗,一個男人的輪廓在其中模糊的顯現。
一個聲音緩緩傳來。
“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樣,我不太喜歡這把椅子。”那人說道。“歸根結底,還是設計方面的問題。這把椅子和大廳內的設計迫使常人必須在門開之時緊閉雙眼,如不這樣做,他們就會瞎。”
扎布瑞爾克制住自己想要望向他的沖動,從順地跪了下來。
“站起來。”那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惱火。“他們跪,你也跪?站起來,斯塔克霍姆的扎布瑞爾!”
他記得.?!
扎布瑞爾激動著依言照做,毫不猶豫,仿佛他只是個木偶或其他什么東西。他的行為招致了一陣嘆息,其內沒有責備,只有些明顯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