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城。
荒人的西北統領那落眥臉色鐵青,盯著一本書冊,久久不言。
此乃削株冊,用來記述對荒人威脅甚大的人物。
那落眥盯著的,正是“振武將軍陳世集”。
“連骸上人都飲恨,有此人坐鎮西北,族中若無強者來援,無頂梁柱坐鎮西北,則此地危矣”
他讓人拿來了筆墨,寫了一封信
“立刻送去上都親自交予兄長”
隨后,他又召了部屬過來,吩咐道“最近這段時間,收縮防線,管束人手,不要輕易出兵了。另外,著人去尋那個寧人將軍不管是人也好,生平也罷,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竟是真的”
看著手中描述溪林一戰的書信,金隼臉都白了。
“神庭誤我神庭誤我差點便走上不歸路”
感慨幾句后,金隼深吸一口氣,道“我得回山”
“師伯,這就回去”邊上,同樣臉色發白的潘殷一愣,下意識的就要反對,但話到一半,也不知如何去說。
“以咱們現在這點人手,對付此人,不夠。”金隼搖搖頭,表情鄭重。
潘殷眼中一亮“師伯是打算再請人手”
“我打算將這事告訴南宗”金隼撫須冷笑,“他們不是自詡道術無雙、力壓北宗嗎正好,讓他們去找人吧”
潘殷愣在原處。
金隼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北宗弟子的命,也是命。你在這一代弟子中排行第三,都不是首席,就沒想過如何才能更進一步嗎”
潘殷張開嘴,卻不知說什么,但內心大為震撼。
金隼也不理他,安排起歸程事宜,又找了一個弟子,讓他去城主府告知一聲。
“殺了黃粱道的長老,奪了山中君的神位,這殺性也太大了,真要立他的名頭,說不定會被牽連”
另一邊,王誨一回府上,就在靜室中,將聽聞告知了劉一圣,愁眉不展。
劉一圣思索片刻,卻道“殺性大才好,兇名在外,都知道陳將軍百無禁忌,連神庭都不放在眼里,旁人想要對咱們動手,必然有所顧忌。”
王誨卻道“就怕神庭來過問”
劉一圣老神在在,說道“神庭若來過問,問的是摧山君陳深,和咱們振武將軍陳世集有什么關系”
王誨滿頭的問號“不是給你說了嗎,他是個假的。”
劉一圣卻道“主公,你說,有這么一個人,憑一己之力,退荒人幾千兵馬,能御劍騰空誅滅兇名赫赫的骸道人,他會去假冒一個西來的少年將軍嗎”
“你這么一說,是這個道理,難道”王誨眉頭舒展,“他其實是真的”
“真還是假,并不是問題。”
劉一圣意有所指“神庭雖然厲害,但神位限制多,山神困于山,河伯守在河,城隍更是困于人念只要振武將軍能在山壓山,在水制水,在城不懼于城隍,神庭要對付他,其實也難當然,吾等凡人,看不透神道玄奧,人家或許還有其他手段,但真到了時候,主公認個錯便是,畢竟咱們尊的是振武將軍,而非摧山君。”
王誨想了想,一扯袖子,露出了個大拇指。
“高”
這邊話音落下,那邊就有侍從過來,說是有急信自武城來。
“武城與我金城素來瓜葛不多,何故來信莫非是因為溪林一戰”
王誨正想著,接著又有人來報,說是隴城、涼城、樓城、狄城等皆有加急書信送來。
這幾城在西北九城中,都是與金城離得較近的,又有圈養的信鴿,自是通信迅速。
等展開了信件,果然無一例外,都是詢問溪林一戰與振武將軍的,還有的知道陳淵離去之事,干脆就問起去向,那背后的招攬之意,溢于言表
“振武將軍的旗號,必須馬上樹立起來”王誨一看,就急了,趕緊吩咐下去,“另外,專門抽調人手,去搜尋將軍,一圣,你來負責。”
“學生領命”
等劉一圣走出靜室,看著東方漸白,不禁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