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副使道“劍俠之間的戰斗威勢無儔,驚天動地。咱們一般是插不上手的。不過也有例外,劍俠雖然經過洗練身軀,可稱鋼筋鐵骨,也沒到金剛不壞的程度。在他沒防備,或者正面有人吸引的時候,咱們用強力的劍術抽冷子給他來一下,也有點用處。他縱不死,老刑正面也能趁機突破。可惜啊一旦進入劍法對耗的階段,他們都身處劍法之中,被劍法保護。不正面破了護身的劍法,是不可能傷害他們的。劍法只有劍法能對抗,咱們就別想了。反而要小心別被卷進去。”
湯昭知道這是池副使的經驗之談,心中也自認可。
其實他缺乏對劍俠戰斗的認識,他能憑劍譜擬持一些高等級的劍,甚至釋放過劍法,但他沒有真正對戰過劍俠等級的高手。畢竟之前他連劍客也不是,越級對戰已經很強大,誰還能越兩級凡人之身對抗劍客還可以開掛,對抗劍俠把掛開冒煙也不行。
所謂“人間的劍客,世外的劍俠”,劍客尚在人間行走,劍俠就已經脫離塵世了。他們都是不該與凡人同列的,百姓乃至一般江湖漢都沒聽過那些劍俠的大名。就算是檢地司這樣財大氣粗、底蘊驚人的,各地鎮守使也是“親民”的劍客,劍俠都要擔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巡察使了。
湯昭特殊一些,他在凡人時期就認識劍俠,但這不代表他真正了解他們,更不代表他可以不敬畏他們。刑極也好,平江秋也好,都沒在他面前展示過強大的一面。刑極成為劍俠之后沒在他面前動過手,而之前平江秋陷入罐子里,保持不死不活的狀態,任由那白發劍客擺布,可憐兮兮的向湯昭求助,似乎坐實了“劍俠之恥”。可一旦他脫離了那種狀態恢復正常,獨自一人坐鎮迎賓館,把所有人囚禁在罐子里,無人能逃脫。連云西雁這種劍客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能說他不強大嗎
再看眼前,這片森林,森林中突兀的摳出一塊空間的大監獄,在監獄里頑強生長的叢林,這哪一樣是劍術能弄出來的
湯昭沉吟道“這些劍法的效果都是無死角的啊。”
池副使點頭,他如今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反而稍微放松了下來,繼續道“可不是么我教你個分辨方法。劍術,都是一個動作,別管強弱,都是一瞬間的事,分出勝負也是一瞬間。而劍法則傾向于一種狀態,是一種長久的表現。也不是沒有瞬起瞬落的劍法,但凡是能夠持續存在的,至少是劍法起步。劍法之間的較量,是可以持續消耗下去的。”
湯昭連連點頭,裝作第一次聽聞這些道理,給這個上司面子。
其實這種方法他早知道,畢竟沒人比符劍師更懂分析劍術和劍法,,他們不但要研究劍法的奧秘,還要用符式復現呢。劍術和劍法的分別,他知道的比池副使多。更別說他還親手用過劍法了。
他又問道“事到如今,咱們真不能做點什么”
池副使道“咱們可以躲遠點看情況,他們分出勝負之后,不管誰輸誰贏,不可能就分了生死,應該還有一番追逐掙扎。你那個一年之計在于晨好使,一會兒可以給老刑用一下,對劍俠也有用吧”
湯昭想說“是一天之計”,但好像又沒有必要,蹙眉道“有用,但效果不會那么好。您看這戰場局勢,劍法對抗刑總能贏嗎”
池副使道“難說。我當然希望老刑能勝。只是他也才剛剛做劍俠,積累有限,在劍俠中不能算很強吧不過對耗輸了也沒關系。他身上有君侯賜的法器,還有其他法器,他是個大財主嘛。我還是比較相信”
話音未落,只聽轟的一聲
無數參天大樹沖破了牢籠的屋頂,向上生長。
原本受到封鎖的樹木一朝脫困,向上瘋漲,霎時間沖破云霄,樹干同時加粗,樹與樹之間本來就密集,這時竟全然緊靠在一起,并成了一株巨大的樹木,向上直竄。無數枝丫旁逸斜出,如烏云一般伸展開去。
霎時間,樹冠如云,遮天蔽日
池副使和湯昭早就退開幾步,仍險些被卷入大樹的枝丫叢中。那些樹葉看起來并不堅硬,卻鋒利如刀,伸展之處勢不可擋,像剃頭刀一樣刮地三尺,所有地表的樹木巖石都被平推。
湯昭躲避著枝葉的蔓延,心中心急如焚那龜寇上柱國的劍法來勢洶洶,已經突破了牢獄,難道說刑總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