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重新定了位次,舉杯相勸,酒過三巡,氣氛也變得活絡起來。那賀拔雍乘著酒意,大著膽子問道“三郎,你當了兵曹參軍,手下的佐吏可有空缺的”
“哦賀拔你有意來我手下做事”王文佐笑道
“不錯”賀拔雍一拍大腿,喝道“劉都護和劉刺史都很看重你,所以才讓你做了這個兵曹參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跟著你前途無量。三郎,估計到了明天就有不少人跑來你這里求情了,與其便宜別人不如照顧一下自家兄弟吧”
“哈哈哈哈”王文佐被賀拔雍這番話弄得笑了起來“聽你說的倒好像在我手下做事是什么肥缺一般”
“照我看,能在三郎你手下做事還真不錯”沈法僧插嘴道“也給小弟我留個位置吧”
“對,也給我留個”
“也給我留個”
長桌旁眾人紛紛出言懇求,王文佐被圍在當中,推脫不得,趕忙向柳安請求道“柳兄,你看這些家伙都成什么樣子,還請幫我開解開解”
“這也怪不得他們”柳安笑道“若非我走脫不得,只怕也求托來你手下當個小吏,干兩年外放出去就能當個州縣官,豈不是遠勝當個丘八頭子”
“外放出去柳兄你對百濟的形勢這么樂觀”
“當然”柳安捋了捋被酒水打濕的胡須“劉刺史兩戰兩勝,大破叛賊;三郎你又造出了如此厲害的連弩,只要能打通與新羅的糧道,平定叛亂不過是時間問題”
面對同袍的樂觀,王文佐沒有說話,在他看來距離戰事結束還遙遙無期。如果把戰爭比成一場賭局,那么只有當一方輸光全部的籌碼,賭局才會結束。從眼下的戰局看,唐人固然遠沒有下全部籌碼,隱藏在百濟人背后的倭人手中也還有大把籌碼未下。
從百濟與倭人過去的外交關系來看,百濟是交出人質的一方,倭人是收人質的一方,其在與倭人外交關系中都是處于較低一方的,顯然其實力要低于倭人,考慮到倭人一直到現在都未曾參戰,養精蓄銳已久,其實力著實不可小視。在這種情況下,戰事發生反復都很正常,說戰事何時結束還早得很。
酒宴終于結束,眾人紛紛散去,王文佐在桑丘的幫助下,爬上馬。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兩個太陽穴嘭嘭作響,跳得厲害,不過幸好還能在馬鞍上坐穩。突然,從道旁沖出幾個黑影來,攔在馬前,受驚的戰馬猛地前蹄揚起,王文佐趕忙死死抱住馬脖子,喊道“刺客,刺客”
“不是刺客,是我,袁飛呀”來人喊道。
在桑丘的幫助下,王文佐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馬,他有些狼狽的從馬上下來,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地上跪著五個人,為首的那個身材精干,雙臂修長,顴骨凸出,雙頰凹陷,正是袁飛。桑丘搶上前去踹了一腳“袁飛你這個時候不乖乖呆在營里,跑這里來干什么,小心讓郎君的馬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