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上了到滬海的火車。
李均坐在窗戶旁,望著綠皮火車窗外對這一次生意開始做一場反思。
他感覺自己還是太單純了,完全還沒從老師那種質樸的思維之中走出來。
雖然現在他心靈里是一個四五十的大叔,早已經過了不惑之年,近乎天命,但是上一世,他覺得活在世上,人就是為了圖個安心和踏實。
然后重生后的他內心一半雖小心翼翼,但是一半還是走老路子的為人處世,太相信與自己“熟悉”的人,錢可以使鬼推磨,他沒知道錢也會惹鬼上身。
這種沒有防備,這表明他現在的心理其實是正處于一個進和不進的兩種境地。
就像是心理學所描繪的中年人的心理兩種走向。
一個智力正常的中年人,其心理發展所能達到的高度,不僅與社會環境有關,更重要的是自身的主觀努力。勤于實踐、積極主動地接觸社會、接觸新生事物、不斷擴展生活領域、不斷更新知識、勇于探索和創造的人,其心理能力在整個中年期都在繼續增長。反之,則會停滯,甚至提前衰退。
李均從小學到大學里工作那么多年,一直在象牙塔的校園里,很簡單純粹的生活著,他的思想,世界觀,價值觀定型了,一輩子就準備那樣了。
但是父親的意外重病,兒子的情況讓他意識到了問題,但是他還沒有改變自己原來的樣子。
上一世,兒子的重病,生活房貸車貸的重壓,壓得他喘氣不過來,他明白那是一個一場大病,就可以讓一個中產階級拖垮的時代,他逐漸走出校園象牙塔,以一個四十五的年紀,卻是很單純的心進入社會。
可是社會和校園真的不一樣,他雖說是高級知識分子,但是因為一直都只是想單純的在象牙塔,造成他很多社會能力低能,他只能像是年輕人一樣從頭學起,那個外面的時代真是屬于年輕人的,時代完全不同了,他所謂象牙塔的知識是理論的,這讓他重新定位自己,為了適應,為了多賺錢,他身體力行,勞心勞力,不斷在學校和社會兩者之間來回奔波,改變因為重病半垮的家。
他其實心理的本質還是沒有發生變化,他內心的驕傲一直其實沒有向現實的社會妥協。
在火車哐當聲中李均的思緒回到從前。
“醫生,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我要救我爸,我要讓我媽媽再能活上幾年,你們一定最好的藥,多貴我都不在乎。”
于是李均家的老房子賣掉了。
然后父親還是……一命嗚呼。
父親沒了,房子也沒了。
好不容易和妻子王瑤的結婚,他重新起步,好不容易付了房子首付……
生了可愛的兒子,漂亮的女兒。
可是兒子又病倒,真病不起了,一人病倒,全家搞垮。
在那個一個人重病,就可以拖垮一個中產階級家庭里。
中產階級年薪幾十萬和富人年千萬的收入財務實力差一座長城的距離,那么中產和破產就是隔著一場大病這樣形象的話。
中產階級幾百萬的身價千萬的身價都病不起,何況金子塔下的底層。
那個時代很多人身患絕癥不愿意拖垮家庭,于是讓家人不要浪費錢,不再去醫院,不再吃幾千錢一盒的保命藥丸……然后拖著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