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郡守府開了不止一個側門,兗州人馬要出去,肯定是走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門,把守這個門一定有兗州侍衛。
就賭是不是全部都是兗州兵。
但裴鶯到底不敢賭。
馬車駛出郡守府后很快停下,又有一衛兵上來,和那駕車的兗州兵一并坐在前面,兩人一同駕車前往郡中的當鋪。
裴鶯聽到車上多了一個衛兵,手不住抓緊了衣袖。
怎么會忽然多了一個衛兵
是了,一人運送珍寶不夠妥當,而前面還可以坐多一人,如此沒理由不派多一人來。
裴鶯試著伸手推了推后車門。
這類車名為輜車,輜車有后戶,后戶無鎖扣設計,畢竟這輜車時常用于運輸輜糧。
敢來劫軍方糧餉的,除了另一伙軍隊,大概沒有了。若是被軍隊劫了,區區一把鎖也擋不住。
裴鶯一點點將后車門推開,低聲道“辛錦,我想我們得跳個車。”
跳車存在很大的風險,若著落點不對,倒霉的摔斷肋骨刺入肺部或者心臟,那就無力回天了。
古代的馬車時速在2030k,這輛馬車裝滿了東西,裴鶯估摸著它應該不超過20kh。
拼一把。
“夫人,奴先跳下去,給您當個墊背。”辛錦認真道。
裴鶯哪能讓小姑娘照顧她,之前辛錦還被踢了一腳,女孩子的肚子柔軟,那么重的一腳下去,多少會有內傷。
“不必如”
辛錦卻已跳下去了。
裴鶯被小姑娘的果決嚇了一跳,見她落地后滾到旁邊,裴鶯才縱身一躍。
跳車前她想好該如何落地才能緩沖,但實際上真正到了這一刻,腦子會了,但手腳不會。
裴鶯落地時右腳腕劇痛,疼得她連呼吸都微微顫抖。
不幸中的萬幸,可能因為今日幽州軍剛破城,如今老百姓都龜縮在家中,不敢隨便外出,街道上行人非常稀少。
有一一行人看見她們從車中跳出來,卻也不敢聲張,生怕招來無妄之災,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你方才可曾聽到有什么動靜”前面駕車的一個衛兵忽然說。
“什么動靜”
那衛兵說“車廂好似動了動。”
此話一出,立馬招來同伴的嘲笑“如今在行車中,若是車廂不動,那才是壞事。”
另一人撓撓臉頰,想了想,到底還是回過頭去,他看見后面街道上有兩個女郎跌坐在地上。
她們背對著馬車的方向,看不見正臉。
衛兵回過頭,心道后面只有兩個女郎罷了,沒什么特別的,方才可能真是他聽岔了吧。
郡守府中的這場晚宴持續了很久,一直到黑夜鋪滿蒼穹后的一個時辰,晚宴才落下帷幕。
醉醺醺的武將們打著酒嗝回自己的住處,有的喝高了的嚷嚷著要和藍巾逆賊大戰三百回合,還有的不回房間,言道要去瞧瞧郡守府珍藏的寶貝。
霍霆山從座上起身,今晚他也喝了不少,不過無多少醉意。
廣平郡已破,待冀州的兵馬至,便該將這潭水攪得更渾些了。
霍霆山回了后院。
他的屋子一如既往在裴鶯旁邊,回來時他往旁邊看了眼。
旁邊那間屋子黑漆漆的,沒有點燈。
夫人睡了
今日歇息得有些早,看來是前些日行軍累的不輕。
霍霆山回到房中,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