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到了這樣的情況,應當如何處理,眾愛卿可有章程。”
越是思考,崇禎便覺得頭疼難耐,索性將問題直接拋出。
不過問題拋出,卻并沒有人提出解決的方案。
半響之后,崇禎抬起頭來,目視著一眾垂頭不語的朝臣,心中怒火再起,冷聲道。
“朕要的是能夠處理問題的大臣,而不是泥塑木雕的擺設!”
崇禎的目光從眾臣的身上緩緩掠過,最終停留在了兵部尚書陳新甲的身上。
“陳新甲,你說。”
崇禎直呼其名,明顯已是憤怒。
陳新甲聽到自己被點名,心中嘆息了一聲。
他向前走了一步,走出了隊列,而后直接邊跪在了地上。
身為尚書,面陳奏對之時,其實不必跪下。
但是陳新甲之所以跪下,是為了請罪。
“身為臣子,理應為君分憂,但是微臣實在慚愧,所以不敢回話。”
“鳳陽之敗,微臣亦有罪責,還請陛下懲處。”
孫傳庭是陳新甲保舉,當初陳新甲信誓旦旦的說,如今南國之局,非孫傳庭不可解。
隨后力保身處于牢獄之中的孫傳庭出任總理一職。
但是孫傳庭在鳳陽遭遇失敗,致使鳳陽淪陷,東南局勢進一步的惡化。
陳新甲自然要負保舉之責。
見到陳新甲請罪,崇禎的神色稍緩,看著陳新甲的眼神多了一份贊賞。
“懲處之事之后再議,如今之局,愛卿可有方略。”
“微臣,多謝陛下厚愛。”
陳新甲再行一禮,神色感激,而后答道。
“如今東南之局雖然糟糕,但是遠不到難以收拾之局面。”
陳新甲跪在地上,向著左右各看了一眼,說道。
“微臣所言,需要輿圖指點,陛下可否令宮人擺設輿圖于閣中。”
對于陳新甲的請求,崇禎自然沒有不允許的可能。
各地的輿圖在宮中都有保存,崇禎自己在宮中,也多次去查看輿圖,去清查各地的情況,了解基本的走向。
崇禎命令傳下,很快數幅輿圖便已經陳設在了暖閣之中。
有涵蓋各省的總輿圖,也有遼東、南直隸、陜西一省一地的輿圖。
“陛下請看此處。”
陳新甲走到了南直隸的輿圖之前,指著鳳陽的位置說道。
“萬賊軍于正月二十一日攻陷鳳陽,而后兵出四方,攻城略地,其中最強大的一支有十萬余人,往東南進犯滁州,兵鋒直指南京城,南京因此告急。”
陳新甲所說的,是從南面傳來的最新消息,這些事情,暖閣之中的眾人也都清楚。
南京方面頻頻告急,萬民軍此時如日中天,讓人望而生畏。
一旦南京陷落,后果當真不堪設想。
“鳳陽之敗,最大緣由,還是進剿兵馬不足所致。”
“此前為解鳳陽之圍,陛下詔發三省共調五萬兵馬入援南直隸,但是三省兵馬均延期抵達,以致于鳳陽之戰,孫傳庭不得已以三萬孤旅,迎戰賊寇四十萬之眾。”
“但是如今三省兵馬已入南直隸,抵達南京。”
“南京原有兩萬兵馬守城,如今又添五萬大軍,又有長江為防,萬賊軍無有水師,難越長江,因此南京絕無可能會陷于賊手。”
崇禎神色嚴肅,點了點頭。
陳新甲的話雖然有為孫傳庭開脫的嫌疑,但是鳳陽之敗,也確實不能全怪孫傳庭。
崇禎其實也是知道孫傳庭的難處。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孫傳庭雖然有諸多不好,但是卻不能說其不通軍事。
初任巡撫便擒斬高迎祥,北上勤王大敗建奴,南任督師便平河北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