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望大刀闊斧的整編南國諸鎮之時。
武昌城中,楚王宮內。
眾將分坐于兩側,而殿上卻是擺放著三把座椅。
劉文秀居左,艾能奇居中,李定國居右。
張獻忠死后,西軍的軍權現在是由三人分別把持。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西軍眾將校凝重的面容。
爭論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壓抑與焦灼。
“困守武昌,就是死路一條。”
劉文秀眉頭緊蹙,聲音清冷。
“陳望麾下本就兵強馬壯,如今領本部精兵和湖廣六營,親臨漢陽,南國諸鎮現在皆為其所控,臂如猛虎加之羽翼。”
猛如虎被軟禁,左良玉歸附,改旗易幟。
這些事情并非是什么秘密,在左猛兩鎮,西軍自然是埋了一些釘子進去。
這幾日漢陽府城外,左猛兩鎮的軍兵正在接受漢中軍的改編,旌旗也開始進行了更換。
“如今我等麾下說是有三十萬大軍,實際上能戰的精卒不到五萬人,軍械匱乏,如何能夠抵擋。”
劉文秀環視著殿內的眾將,沉聲道。
“官兵水師鋒銳,想要渡河,我軍根本無力阻擋。”
這段時間,水師幾番交戰下來,官兵水師損失極小,而他們的水師卻是損失慘重。
劉文秀的話,得到了不少西軍不少將校的贊同。
陳望兇名顯赫,一路之上所向披靡。
“萬民軍聲勢最盛之時,集結重兵二十萬于鳳陽與漢中軍大戰。”
“最終的結果卻是萬民軍一敗再敗,李巖直接放棄了鳳陽,同時還放棄了大量已經占領的區域,領兵向南逃遁。”
自家的實力有幾斤幾兩,他們這些人怎么會不清楚。
當時陳望在鳳陽,麾下只有兵馬三萬。
現在在漢陽,除了直屬于陳望麾下的三萬多漢中軍外,還有南國諸鎮的七萬多兵馬。
無論是從哪一點看來,他們都沒有絲毫的勝算。
“放棄武昌,談何容易。”
艾能奇嘆息了一聲,語氣無奈。
“我們現在還能撤去哪里?”
“就算我們拋下武昌城中所有的步卒,只帶精騎馬隊出走,但是真的走得掉嗎?”
張獻忠死后,整個軍隊都已經是出現了問題。
漢中軍此時大軍壓境,軍中氣氛壓抑,軍心渙散。
“強敵在側虎視眈眈,現在軍中人心惶惶,一旦下令撤出武昌,三十萬大軍崩潰只在旦夕之間。”
“我們前腳剛出武昌,漢中軍后腳就會渡江,武昌立時之間就會陷落,城中的兵馬根本就不會抵抗。”
艾能奇神色嚴肅,搖頭道。
“左、猛兩鎮,共有騎兵兩萬,漢中鎮下也有上萬的騎兵,必然尾隨而至。”
若是以前撤走自然可以,但是現在早已經不是當初。
當初張獻忠帶兵東進,與萬民軍合攻南京,帶走了幾乎三分之二的精騎馬兵。
如今武昌城中,稱得上是騎兵只剩下了一萬五千人,余眾基本都是步卒,官兵騎兵兩倍于他們。
“當初我們能夠從陜西一路縱橫,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那些進剿的兵馬彼此之間互不信任,官兵將校大多存著保存實力的心思,才讓我們有機會能夠突出重圍。”
但是眼下陳望統管的漢中軍與左猛兩鎮的軍兵,自然不會存著相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