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不可能保住,羌蒙聯軍超過三萬人,又有劉宗敏麾下有五萬的兵馬。”
陳望凝視著輿圖之上的軍棋,四川的局勢惡化并不在他的預料之外。
“張令手底下不過數營殘兵,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張令的能力毋庸置疑。
四川的兵馬本來在內地的營鎮算是一等,但是因為攤上了一個自大愚蠢的巡撫陳士奇,武備缺乏,軍餉不足,根本就沒有多少的戰斗意志。
“張令能夠堅持這么久的時間,說實話已經是超出了我的預料。”
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可能還是川兵保衛鄉土的情結使得他們頑強的支撐下去。
但這樣的情結終究會被消耗一空。
那些達官顯貴們在平安的腹地之中作威做福,紙醉金迷。
而他們這些在刀口舔血,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搏命的大頭兵卻只能吃糠咽菜。
誰又能夠甘心?
疊溪所告急,陳士奇卻遲遲沒有派兵援助,反而是試圖不斷加固成都的城防。
陳士奇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保住疊溪所,他只想保住成都,保住自己的命。
這也是為什么當疊溪所告破之后,各鎮兵馬卻都沒做抵擋,直接便撤到了成都的東面和南面作壁上觀的主要原因。
各鎮的營將都不是傻子。
不僅如此,成都城內本來還有不少的營兵,但是也因此出現了大量的逃亡。
胡知禮眉頭緊蹙,川蜀之地自古易守難攻。
“成都還能堅持一些時日,是否……讓馬祥麟領六司的兵馬前去馳援?”
若是李自成攻陷成都,占據成都盆地,把持要道,日后若要收復,只怕是要耗費十倍乃至百倍的精力。
“這是你的想法?”
陳望轉頭看向胡知禮,問道。
胡知禮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入川的兵馬雖說有將近十萬之巨,但石柱馬氏在西南廣有名望,若是盡提六司之兵前往,加上川中各鎮,再征調各司土兵,足以與闖軍相持。”
陳望眼眉微挑,不得不說,胡知禮這些時日呆在中軍部協助他處理軍事與政事,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不少的提高。
單憑胡知禮現在說出的這一席話,胡知禮在戰略方面的水平足以使得他獨領一師。
“你的分析沒有錯。”
陳望心中有些欣慰,先是肯定了胡知禮的方略,不過隨后又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但是這是最好的情況,也是最為理想的情況。”
胡知禮和胡知義、陳功兩人不同。
胡知義、陳功兩人常常領兵在外,很多時候鎮守一地,獨領兵馬,作戰經驗豐富。
但是胡知禮卻沒有相應的統領經驗,他更多的是掌管情報司、軍法司這樣的輔助機構。
對于軍事的了解,也是這段時間呆在中軍部內,在一眾制定戰略參謀的熏陶之下逐漸加深的。
所以更多的,胡知禮得到培養是大局觀,也就是戰略層次的。
這也使得胡知禮對于軍事見解很多時候脫離實際。
“這其中要考慮的有很多。”
陳望將手放在了六司的領地之中。
“六司的兵馬確實可以調動,六司有七萬兩千人,去年就開始進行整訓,武備也得到了加強,戰力比起之前確實強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