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些時日的探報查得,漢中鎮下的兵馬銃兵的人數應當在七成左右,臨陣對敵,銃響聲不絕,幾無停息之時,沖陣軍兵往往未及近前便已傷亡大半不堪再戰。”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漢中鎮下的銃兵銃槍之上裝備著數尺長的銃刺,裝備銃刺的銃槍還不影響擊發。”
“就算是頂著傷亡沖到近前,也根本沒用,我的軍的軍陣早已經凌亂,根本就不是那些銃兵的對手。”
無論是西路的靖南軍還是東路的靖南軍,他們都能打的有來有回。
但是唯獨北城,由陳望直領的中軍漢中鎮,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步兵強攻,除非是數倍以上的兵力,不然抵到近前也沒用。
騎兵強攻,就算是蒙古人,也沒有那么多的騎兵可以霍霍在正面沖陣的路上。
遠程對射,漢中鎮下銃炮齊全,火銃連綿不絕,火炮威力極大,且數量繁多,一個營便有數十門火炮。
而他們有什么?
整個萬民軍之中的火炮除去水師之外,能達到漢中鎮標準的火炮統共不過百門,余下的按照漢中鎮的標準,充其量只能算做是銃。
至于漢中鎮下的那種重炮,更是一門都沒有。
“火炮殺傷雖然不大,但是對于軍心士氣的打擊可謂無解。”
談起漢中鎮下的火炮,袁時中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些許的絕望,他的語氣沉重。
“有著城墻、堡壘的遮蔽還好,但是野戰對敵,沒有遮蔽,我軍往往還沒有接戰,很多軍陣便已經在火炮的轟擊陷入崩潰。”
“能夠頂著火炮的轟擊抵至近前的兵馬少之又少。”
“漢中鎮所有的戰法,現在都圍繞著火炮而進行。”
袁時中這些時日一直在前線,在鳳陽之時,也是他領著兵馬和漢中鎮作戰,所以他很清楚這些事情。
“漢中鎮軍陣嚴謹,臨陣之時,以火炮先攻,火銃為盾,騎兵為矛。”
“軍陣越是嚴密,火炮殺傷便越大,士氣受挫便越重,然而我軍若是軍陣疏離,卻是可以降低火炮對于軍心士氣的影響,也可以降低傷亡。”
“但是……”
李巖久經沙場何嘗不知道袁時中想要說什么。
“但是我軍軍陣一旦疏離,游戈在兩翼的漢中鎮騎兵便會立即出擊。”
“失去了嚴整軍陣的步兵根本沒有抵抗騎兵的沖擊,只會淪為待宰的羔羊。”
袁時中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前些時日,如何針對漢中鎮的戰法,我們想了很久的時間。”
李巖抬起頭,看向袁時中。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
“無解。”
袁時中神色灰暗,嘆息了一聲。
“起碼對于我們來說,是無解之局。”
“唯一的解法,是我們擁有了漢中鎮相差不多的武備和火炮。”
“以堂堂之陣,戰而勝之。”
“個人武勇在面對漢中鎮兵之時毫無用處,戰局的勝負,只在于軍兵的訓練,勇氣,武備。”
一路走到現在,袁時中已經是成為了李巖左右手的存在,和李際遇的地位相仿。
雖然最初跟隨著李巖起家的是瓦罐子和一斗谷。
但是瓦罐子和一斗谷兩人的成長卻是遠不及袁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