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子和一斗谷在河南起兵鏖戰數年的時間,卻從未攻陷過任何一座城池,麾下的兵馬也一只都是在兩三萬人徘徊。
但是袁時中才起兵初期便連破州縣,麾下從者十數萬,而后更是在與官兵的大戰之中連戰連捷,在軍事的天賦遠超瓦罐子和一斗谷兩人。
唯一的一場兵敗,還是兵敗于孫傳庭的手下。
而且還是因為孫傳庭先行借助了盧象升的聲名,瓦解了其麾下大部分兵馬的斗志。
縱橫大名府、連敗官兵,聚眾十數萬,盛極一時。
在加入了萬民軍之中,袁時中可謂是如魚得水,一路升任制將軍,執掌萬民軍中軍之倡義營。
白洋河之戰,經炮擊不潰,覆壓而去抵近血戰,一戰而潰虎大威鎮下兵馬。
袁時中清楚的知曉,己方的不足,漢中鎮的強勁。
“無解之局……”
李巖抬起了頭,遠眺著北方的原野。
天邊的盡頭,赤紅色的浪潮正在不斷的翻涌。
隱隱約約的鼓聲正從遠方的地平線緩緩傳揚而來。
“要想勝過靖南軍……”
“確實是無解之局……”
袁時中清楚的事情,李巖也同樣的清楚。
“但是……”
“我們目的只是不敗,這卻并非是癡人說夢。”
李巖握緊了拳頭,目視著遠方,一字一頓道。
“陳望如今之勢,看似日之方中,在前上處,坐擁雄兵,鷹視天下,執掌神器指日可待。”
“然而,這天下卻并非只有我等與陳望兩家相爭。”
李巖的目光游離,語氣堅定。
“陳望位處四戰之地,難以集中力量,只要我軍能夠堅持一月時間,等到清軍南下,川中混亂,潼關動搖之際,便是陳望撤軍揚州之日。”
李巖將手緩緩的按在身前的輿圖之上,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堅決。
“連番的勝利助長的不僅僅是靖南軍的士氣,還助長了他們的驕傲。”
“若是陳望一開始便猛攻揚州,不想著以揚州作為練兵的場地,失去揚州,我們也沒有辦法在江北立足。”
“但是陳望實在是太過于驕傲,他驕傲的認為我們在他的兵鋒之下必將不堪一擊……”
李巖目光深沉,凌冽的殺意在他的眼眸之中扭轉,他另外一只的手緊握著腰間的雁翎刀,彷佛要將一切的事物都揉碎一般。
“這一次,我要讓他知道!”
“讓他知道,我們萬民軍,早已不是他陳望手中提線的木偶,早已經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李巖的眼眸之中飽含著恨意,他等著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久到到他一直以來輾轉反側,久到他一直以來徹夜無眠。
陳望當初因為實力的緣故沒有攻下的揚州,終究將會成為他一生的悔恨。
這些時日以來,雖然他們一直在攻伐南國。
但是李巖從來沒有忘記過揚州。
在揚州的周邊,共修有大小棱堡七十二座,那是足足征調了十數萬民夫所營建出來的防線。
這些時日以來,所有營造出來的火炮火器,都被送往了這些棱堡之中充實防御。
李巖不相信,短短一月的時間,靖南軍可以打破他這么久以來苦心營建的銅墻鐵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