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整個外東北盡入版圖,朝鮮這道屏障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至于日本,如今德川幕府初立,雖根基漸穩,卻非不可圖。
不論是為絕后世之患,還是為取那倭國聞名天下的金銀山,此戰都在所難免。
而對安南、緬甸用兵,更是為日后重開西洋做準備。
若得安南,則馬六甲這道南洋咽喉便可輕松掌控。屆時僅憑征收商船通行之稅,就能坐收巨利。
若是再取緬甸,便可打通前往西海的門戶,取得通往天竺洋的出海口。
這一步,對日后經略海洋至關重要。
陳望合上文冊,指尖輕叩案幾。
“外千戶所的設置,要先行一步。”
陳望抬眼看向趙懷良,目光深遠。
“讓這些千戶所先期潛入,繪制輿圖,疏通關節,收買人心。”
“待王師出征時,他們便是最好的向導。”
“卑職明白。”
趙懷良神情微肅,拱手應道。
“卑職已遴選精通各方語言、熟悉當地情勢的好手,找尋時間分批潛入。”
“記住。”
陳望沉吟了片刻,叮囑道。
“外千戶所的任務不只是刺探軍情。”
“商路、礦產、港口、部落……凡有利我朝者,皆在查探之列。”
陳望將文書輕輕放在案上。
“過去的錦衣衛,不過是一把懸在百官頭頂的刀。”
“然后刀光懾人,鋒芒所向,終究只在那朝堂方寸之間。”
陳望抬起眼,目光如實質般落在趙懷良身上。
“但如今,我們要織的是一張網。”
“我要織造一張籠罩四海、深入九州的羅網。”
“從朝堂到江湖,從邊關到市井,凡日月所照之處,皆要有我耳目,我要這天下之音,盡入我耳!”
趙懷良屏息凝神,只覺得責任重大。
陳望指尖輕點案面,語氣不容置疑。
“銀錢之事,你不必憂心,府庫會再撥一百萬兩白銀,供你鋪設根基。”
陳望略一停頓,繼續道:
“往后錦衣衛的用度,再加二十萬兩常例。”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入堂內,映照在陳望深邃的眸光之中。
“你只管放手去做,無需擔憂。”
“我要看到的,是這張網能在三年之內,觸及大明的每一寸疆域,五年之內遍及周遭的諸藩。”
陳望的雙眸之中兇光躍動。
“自萬歷年間清丈田畝至今已過一甲子,天下田畝較之當年何止倍增?商路之繁盛更非昔日可比。”
“萬歷年間,張居正改革,年稅可征白銀兩千多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