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的推行,稅收的重改,能夠讓空虛的國庫快速的充盈起來,足以支撐如今的時局,使得中國再度恢復穩定。
但是陳望在完成了基本的統一之后,想要的從來就不是穩定。
在盛唐之時,中國不過五千多萬的人口,就算是算上各地的隱戶最多也不過再多兩三千萬。
但是盛唐卻能夠占據九州天下,疆域囊括大漠,西至如今的中亞,幅員萬里之遙。
而現在的中國,哪怕是歷經了多年的戰亂,綿延的天災,仍舊有著上億的人口。
那么為什么,還要局限于神州的故土?
士紳一體納糧,火耗歸公,攤丁入畝,能夠使得國家充盈,所得的稅賦足以支撐日后的建設。
但是通過這些手段,推行的新政,卻是最多供給開疆拓土到現在的西域,最多也不過是恢復盛唐的疆域。
但這還不遠遠不夠,遠遠不夠!
海貿,商業,才是真正的稅賦真正的大頭。
宋朝正是憑借著海貿和商業繁榮富甲天下,而晚清也是憑借著這些手段,一直堅持到了二十世紀初才最終覆滅。
十七世紀的未來,在于大海。
歐洲各國正乘著大航海時代的東風揚帆遠航,在不斷的征戰越發的強盛。
這片土地更需要的不是固步自封的守成,而是放眼四海的開拓。
地理的宿命決定了中國永無可能成為一個純粹的海洋帝國。
廣袤的陸地疆域,始終面臨來自北方與西陲的威脅,使得中國不得不將大部分精力傾注于陸權守護。
然而,當陸上烽煙漸息、邊陲穩固之際,一個兼具陸海之強的帝國,便有了崛起的可能。
而現在,正是時機逐漸成熟的時候。
陳望的目光轉移到了孫慎吾的身上。
“水師的訓練如何了?”
孫慎吾微微垂首,恭敬道。
“從返回南京之后,水師便開始逐步轉型。”
如今國內的戰事初定,完全沒有必要保留如此之多的水師。
但這些歷經戰火的水兵皆具備操帆行船之能,是不可多得的基礎。
同時陳望又下令在軍港之中改建船只,將三分之一的內河戰船改建成近海戰船。
“按照國公此前安排,內河水師僅留五千人軍兵,以蜈蚣船二十艘,趕繒船二十艘,合計四十艘主力艦船,并各式中船只,合計三百余艘,以維持各處江防。”
“余眾萬余水兵正在接受外洋航行訓練,有大福船五艘,一號福船十五艘,二號福船三十六艘,趕繒船三十一艘,主力戰船共八十七艘,合中型船只共計有兩百零二艘。”
孫慎吾看了一眼坐在旁側的黃蜚,而后斟酌道。
“訓練兩月之后,赴外洋訓練三月,應當足以形成戰力。”
外海不比內河,風急浪高,非經驗老手不能駕御。
這些數據,全都是孫慎吾和黃蜚這個外海提督討論之后得出的結論。
孫慎吾給出的時間,是最為保守的估計。
陳望食指輕叩,南國的內河水師如今訓練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已是七月的中旬,再有四月,也就是今年的年底十二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