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好疼
池柳瞇了瞇眸子,平靜地站了起來,將顫抖得快要碎掉的箱箱整個擋在了身后。
他一只手伸進口袋,摩挲著一只眼珠和一截指骨這才是最后的防線。
他敢把自己當做誘餌,是因為他信任他的伙伴、也信任初祈。
老頭兒癡迷地看向池柳“你的大腦非常美麗,天知道我那時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沒有直接吃掉它。”
池柳挑了眉“為什么不吃掉呢”口袋里的指骨已經有憤怒的觸手萌芽,池柳用了很大力氣才壓下去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需要得到更多信息。
玩家面上劃過道變態的嫌惡“司令官那家伙說,你的身體日后會孕育很重要的東西。我們得等到那時候,才能
剖開你的身體、把它挖出來。”在它降生前、把它剖出來
池柳的手下意識覆上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眸冷得快要結冰他的身體里第一次涌動起如此強烈的殺意他要這個人死。
現在就死。
“你們的副本失敗了,”玩家一步步朝池柳走來,他盯著池柳快要流出口水,眼眸發出異樣的光“現在、是我的收割時間”
池柳的大腦被控制,眼眸瞬間變得無意識,放在口袋里的手緩緩松開
深藍的觸手再也控制不住地向外蔓延
玩家的手就要碰到池柳的一瞬,一條小小的淺藍觸手在深藍觸手之前,狠狠插入了玩家的腦花里迅速融化
老人捂著腦袋倒在地上,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他發現,他的能力失控了
箱箱顫抖著身體,卻堅定地擋在了池柳面前他終于、長出了毒腺
溫溪齊藤終于等到玩家對池柳發動一次能力,他們快速沖了出來,很快從已經快要融化的玩家身體里撈出那顆大腦保存信息。
兩顆掉落的藍色眼珠死死盯著池柳和遠處那座游輪,玩家手環閃爍著耀眼的紅光。
游輪上布置的武器似乎已經啟動,江上驀然卷起滔天巨浪。
明明身體已經被毒液溶得七零八落,還未脫離腦花控制的藍眼珠里卻不知為何仍然浮起某種詭異的興奮就好像,還沒到最后失敗的時刻。
池柳太陽穴疼得突突直跳,卻還是盯著那兩顆眼珠,面上浮出冰冷囂張的微笑“很遺憾,信號被屏蔽了,那些數據無法傳送。”
明明知道那些陷阱大概率無法對祂們最至高無上的邪神產生作用,為什么不干脆在那個世界隨便挑選一個副本進行測試、非要跑到休假世界招惹初祈呢
做過研究員殘存的本能只告訴池柳一個理由樣本和數據。
想最高效研究可以最大程度作用于祂們的武器,初祈是最合適的樣本。那些武器即使無法對初祈造成任何傷害,也能從他身上得到最珍貴的數據。
玩家大概率已經可以在兩個世界里實現通訊了。
池柳一步一步走上前,狠狠踩爆了那兩顆終于彌漫出憤怒與絕望的眼珠。
尖銳的疼意在腦海里炸開,池柳終于放心地向前倒去。
文秘書心里發著顫,正要去扶他,冰冷的異香卻驀然在這方空間爆開,無數深藍觸手自青年的口袋涌出,將青年溫柔地環繞在正中間,瘋狂涌動著,拒絕著任何人的靠近。
池柳弓著身子倒在柔軟的觸手內部,下意識護著自己的腹部。
恢復記憶的方式之一是,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被玩家控制一次。
池柳輕顫著眼睫,慢慢梳理著涌向自己腦中的無數紛亂回憶。
小朋友擔憂地叫著“媽咪”
池柳溫柔地安撫著對方,唇角卻浮起笑來他終于想起,他在深淵副本核心辦公時的日子明明現在不該想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的。
他卻克制不住地回想著,踏入那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宮殿里辦公的第一天,他在臨時浴室里、踩到一顆怎么都趕不走的眼珠
那個家伙,連沉睡時的一顆眼珠,都如此變態啊</p>